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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十几岁,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刘欣萍私下里问了一下大夫,假如过了治疗的危险期,王父以后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大夫说这个不好说,颅脑损伤留下的后遗症状,各种各样的都有,剧烈头痛、头昏晕眩、语言蹇涩、表情呆滞、睡眠不宁、神痴不语或有些患者出现胡言乱语等等都可能出现。通俗的说就是大脑是人身体上最复杂的器官,王父的大脑受了伤,至于具体到是什么区域受伤,目前还很难说,因为人的大脑组织很复杂,大体上差不多,但因人而异,每个人的差异还是很大的。乐观的估计,如果不伤害到控制思想情绪的区域,应该说还是不错的,顶多会落下身体残疾。如果是思想区域受伤,那就麻烦了,有可能会有可能就会有意识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
刘欣萍说,那就是说最好的可能就是半边不遂,或者是瘫痪在床吗?
大夫说,那也不一定,有的人通过按摩、引导,还是恢复的不错的,能够独自行走的患者也屡见不鲜。当然,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漫长?一年还是两年?刘欣萍问。
这个很难说,目前医疗界也没有具体的治疗恢复时间,只能说是因人而异。就是植物人,有的患者通过家人的不断坚持,不断引导,也有恢复智力的。因为,即便是植物人,他也有一定的感觉,他能感受到亲人的存在和亲人的亲情。
在医院的这个月,是王琪鹤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月。每天,不停地按摩、吸痰、吸氧、测血压、看瞳孔、清理屎尿,甚至是不停地收到病危通知单。这一切,对于王琪鹤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然而,亲情的力量,促使着王琪鹤不停地鼓励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要过了今天,明天,父亲也许就会苏醒过来。父亲就会醒来,成了王琪鹤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每天深夜,当清凉的月光冷漠地撒在父亲身上的时候,莫名的凄凉感便油然而生。王琪鹤抚摸着父亲枯瘦的手,伤心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父亲和自己相伴的过去就像永恒的的烙印,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王琪鹤的眼前。父亲瘦弱的身躯,伟岸的身影,卑微的身世,坚强的人生,就像一面光亮的镜子,照得王琪鹤无地自容。
“子欲养而亲不待”。王琪鹤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他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后悔呀!父亲抚养了自己一生,可自己又对父亲都做了些什么呢?
曾以为奋斗上几年后,等到生活条件略微好转以后,自己就可以精心照料父亲,可以把欠父亲的恩情予以报答。谁料想世事难料,父亲竟然突遭横祸。唉,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王琪鹤跪在父亲面前,不停地呼唤着父亲,爸,爸,儿不孝呀!您快醒过来吧。我以后一定会天天陪你的,我们一家人天天都在一起,好么?
刘欣萍拿着医院的催款通知单走进来,默默地递给王琪鹤,王琪鹤无助地望了刘欣萍一眼,刘欣萍低下了头。
钱呀,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你让多少英雄低头,又让多少豪杰落泪。多少人为了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为了你背井离乡,身首异处。
王琪鹤从来没有想到钱会这么的重要,为了钱,他甚至可以出卖名誉和尊严。他几次到交警队追问肇事车辆的下落,仍然一无所获。杨总说公司还可以给他解决一部分困难,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倡议全公司员工募捐一部分善款。不过,王琪鹤明白,即使筹措到一点钱,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父亲巨额的治疗费用该从哪里来呢?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父亲的病情已经趋于平稳,医院也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达病危通知单了。王琪鹤父亲颅脑内的淤血已经清理完毕,CT显示也没有新的血块和水肿产生,颅脑内的血压也已经趋于正常,瞳孔也没有在继续扩大过,并发症也基本上得到控制。总的来说,王琪鹤父亲的病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如果有钱继续治疗的话。
王琪鹤父亲的左手已经略有知觉了,闹闹懂事地拉着爷爷的手,轻轻地说“爷爷,你快醒醒,闹闹听话了,你看看闹闹好么?”
王琪鹤和刘欣萍商量,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吧。没想到,刘欣萍一口就回绝了王琪鹤的要求,这令他很诧异,王琪鹤怎么也没有想到,妻子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居然没有站到自己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王琪鹤揪住刘欣萍,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
刘欣萍知道此时的王琪鹤就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什么话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