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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
马车缓缓驶动,庾邝向旁侧了侧,头微低行礼送行。
风吹动车帘,容芜正好与他抬起的目光相遇,被里面透出的冷漠所惊,立马向后缩了缩,却仍觉得那视线一直黏在了自己身上经久不散。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墨凰出声问到。
“…没事。”容摇摇头,眼神忍不住又向后瞟了一眼,迟疑问道,“师父…为何执意不肯收庾二公子为徒?”
“从第一眼相见便能看出他的心思并不在箜篌之上,起初只当他是为了圆兄长遗志而来,后来却发现越来越听不懂了。”
“听不懂?”
“嗯。每个人奏出的箜篌之音都不同,指法可以华丽,但却遮不住其音质中透出的本心。一个人心如何,表现出的箜篌之音便如何,庾邝的的心太乱,奏出的曲乐虽流畅,实则却是杂序无章的。”
墨凰说到这里,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知投向了哪里,眉头微颦道:“我想不通,庾邵为何为选定了他,实在是…”
容芜屏住呼吸等了半天,他却卡在了这里,忍不住小心翼翼问到:“实在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与我预期相差有些大罢了。”墨凰回过神来,眉宇间竟透出了几分落寞,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容芜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张了张嘴,几次想问“如果庾邵选定的根本就不是他呢?…”都咽了回去,最终出声问到:“那么庾邵的箜篌之音,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墨凰听后一愣,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神色几经变动,有些怀念,有些喜悦,最后剩下了淡淡的遗憾…
他放松了身子靠在车壁上,长舒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轻呢道:“这世上,是再也听不到了吧…”
***
马车停在了凫山脚下,容芜下了车,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阶,感觉好像是上辈子来过的一般。
墨凰之前并没有来过,只是跟在容芜身后默默上山,什么也不问。天气有些冰寒,越往山里走就越冷,是以两人走的并不快。
来到朝恩寺门口已过了晌午,有等候的小师父阿弥陀佛道:“惠济师叔已经在禅房等候了,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砖瓦青苔,佛像庄严。这里是她生活过将近半年的地方,如今重新走过,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施主里面请。”
容芜道过谢,推门走进了禅房。
逆光中,惠济师父端坐着在看经书,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慈和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
“阿弥陀佛。阿芜的精神如今这般好,看来是桃坠起了作用,也不枉晏施主每年都跑几趟山上了。”
容芜心里一绞,几乎是扑了过去,期冀地看着他道:“师父!如果我不想有作用呢?一切…一切都还能回来吗?”
“缘法轮回,已去之物何谈逆转?阿芜,这些年未读经书,连这最基本的佛理都不记得了。”
☆、第五十八章 庾邵的上辈子
“容芜愚钝,还请师父…明言…”
惠济师父看着容芜的模样,轻叹一声:“阿弥陀佛,进来细说罢。”
墨凰由小师父先带到厢房休息,斋房内就剩下了惠济师父和容芜两人。
“阴阳两界本应遵循轮回之法定,然总有执念过重的鬼魂留存于世,阿芜,你应知道拥有特殊的体质并不是件好事。”惠济师父无视容芜的惊讶,静坐于对面说道,“这一世你已插手了太多,难道已经忘记了上辈子因这阴阳相同之力所遭受的苦楚?”
“…惠济师父?!”若说惠济师父能探破她看见鬼魂这一体质并不奇怪,但他后面的话让容芜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看过去,嘴唇动了动,“您…您这话,是何意?”
“这可还记得你在寺中抄经之时,佛理中最不能求的是什么?”
“是…缘法?”
“阿弥陀佛。”惠济师父低念道,“既如此,当知自己的重生之机已是难得,且行且惜,他人的缘法强逆不得。”
“师父…您知道这些,可也是重生而来的吗?”容芜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第一次与人谈及这一最大的秘密,心里噗通通地跳的厉害。
“重生乃最强逆的命数,哪里人人都有机会获得。贫僧无非是侍奉佛祖久了,能将人的命数也看的更长更久罢了。”
容芜禁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近身子问到:“那您知道…崇安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