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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如意丢下这番话,便拉着丈夫扬长离去。
身后,几乎所有彭家人都听到了这席最后的申明,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彭老夫人高举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摔,气急败坏地咒骂起底下那些家丁护院,才算是打破了房内的静默: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外人欺上门,都拦不住、挡不住,任由他们搬走属于彭家的财产,养你们何用!”
“娘,您别气坏了身子,让珍珠先扶您回房歇息,四弟的事,咱们回头再商量。”彭家老大朝自个儿媳妇使了个眼色。
虽不通文墨却性子稳敛的大房媳妇罗珍珠快速上前扶住了彭老夫人,顺着丈夫的意思柔声劝慰:“是啊娘,有什么事,就让夫君他们处理吧,您站了这么久,想必身子也乏了,媳妇先扶您回去。”
岳氏跟着罗氏一起扶彭老夫人离开前,回头瞥了眼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贾氏,偏着头想了想,路过一脸铁青的丈夫身边时,凑近他小声提醒了一句:“夫君,我瞧着二嫂神色不大对劲。”
彭三爷素来精明,平素有什么事也常和媳妇商议,现下经媳妇这一提点,对贾氏也多了几分关注。见贾氏离开四弟院落后,并没有随大嫂和自个儿媳妇一道送母亲回房,而是鬼鬼祟祟地出了府,未曾舒展的眉头就皱得越发紧了,当即派人跟踪她,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彭季耘在众人离开后,沿着清寂的院落和几乎空无一物的主屋兜了几圈,最后负手立于书房的南窗下。
原本被各式家具、摆件填满的主屋,此刻只余下几件彭家所有的桌椅板凳。
阙如意不仅替妹妹带回了私房钱箱、古董摆件、稀贵药材,还将其他零零散散陪嫁而来的大物小件,也都一搬而空,除了两张檀香木打造的大床。倒不是因为难搬,而是嫌它们脏。而阙如意的原话是:彭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劈了当柴烧吧。
可想而知,这番话要是传到母亲耳里,必定又会引来一场暴跳如雷的咒骂。
彭季耘苦笑着摇摇头。
“彭大哥。”
杜如双站在书房门口,心疼地望着里头那个清冷俊逸的男人,想好了来安慰他的,却在对上他投来的视线时,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咬着下唇,鼓起勇气,她提起裙摆跨了进来。
蓦地,彭季耘眯了眯眼,继而大踏步地朝她走去。
就在杜如双窃喜地以为他是朝自己奔来时,彭季耘却倏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缓缓蹲了下去。
这是……珍珠耳坠?
不过是枚珍珠耳坠罢了,又不见得有多珍贵,竟让他选择无视她。而让她满心不是滋味的是,彭季耘还盯着那枚遗落在书房一角的蒙尘珍珠耳坠公然走起了神……
185 意外的来客
卧床保胎满三个月时,时节也到了阳春三月,卫嫦总算获得了下床走动的自由。
不过仅限于晌午和晚饭前的一个时辰。
用过午膳仍必须老老实实躺床上去,作息时间也是典型的起得迟、睡得早。
江南岸的凤栖城,比江北一带更早迎来春暖花开。到了阳春三月,更是鸟语花香、一派欣欣向荣。
用过早膳后,卫嫦照例在软榻上小躺了一会儿,估摸着到晌午了,就让月芽把她那把孕妇专用躺椅搬到庭院东角的槐树下,眯眼享受春天暖融的日光浴,顺便给身体补钙。
忘了说,她已于上个月下旬搬来员外郎家的后院住了,堂屋出来便是这座亭台楼榭、假山荷塘俱全的花园式庭院。
庭院里花木繁多,特别是一到春天,更是引来蜂蝶无数。所以阙聿宸虽然同意她出房门,却还是不让她去花园中间的亭台楼榭,只让她搬张躺椅,在堂前的槐树下躺躺。
堂前阶下栽着两棵大树,靠东厢房的是棵大槐树,靠西厢房的是棵香樟。
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香樟。何况这棵香樟树据说已有五十年树龄了,比这座宅邸的年龄还久远。
若说江北一带的民居里,种植最多的是寓意吉祥的槐树,那么,江南岸乃至南域一带的百姓,更偏好在庭院里栽种香樟。部分从江北迁来的民户,则两者兼种。
香樟树树体含香,能驱蚊蝇、抗恶气。树干硬朗美观,打造出来的家具也属上乘。可也因为这个原因,怀孕妇女是不宜和香樟靠得太近的。所以,她和槿澜。被阙聿宸整日耳提面命必须离它远点,生怕香樟木散发出的特殊凉性,乱了她们的胎气。
特别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