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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出有什么要紧的,”周湛的手肘撑在那木桌上,抚着眉道:“不过是给老祖宗贺寿,凑个热闹罢了,反正她也……”说到这,他的话尾一顿,神情微微一黯,又叹了口气,坐直身体道:“还是你心细,倒是我错了。”又道,“我知道了,等这里的事一了,咱们回京就定下来。”
他的那一停顿,却是叫红锦的神色也跟着黯了黯。虽然周湛那边已经挥着扇子叫她退下了,她仍是站在那里一阵犹豫,叫了声:“爷……”
周湛抬眼看看她,忽地一笑,撑着下巴道:“怎么?又多愁善感了?”又挥着扇子道,“好了好了,要伤春悲秋,回你自个儿房里悲去,爷我最烦这一套了。”
红锦张张嘴,似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得涂十五在门外轻咳一声,禀道:“客栈老板来了。”
她只得一咬唇,屈膝一礼,退了下去。
一旁,翩羽忍不住就歪了歪头,却是对眼前这位“王公子”的好奇心更重了起来。
见她看过来,周湛不由也挑着那八字眉,和她一阵对眼儿,直到客栈老板进来向他行礼问安,他这才移开视线,却是并没有给那个老板回礼,只高傲地扬着脖子,一脸不耐烦地道:“这就是你这客栈里最好的房间了?”
客栈老板忙赔笑道:“正是。”
周湛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看四周,“也差太远了。我怎么听说,你这客栈里应该还有个更好的地方?”
老板忙摇着手道:“再没了。不瞒爷说,这天字壹号房,已经是我这客栈……不,是长山县城里最好的客房……”
“啧,”周湛又是不耐烦地一咂嘴,打断他道:“若是这样的话,长宁伯家的人眼光也太差了,这样的房间居然也能当得一个‘好’字。”
一听“长宁伯”三个字,老板立马恍然大悟,笑道:“原来爷跟长宁伯府上认识,”又道,“不瞒爷说,那年长宁伯府上的贵人过来,原是租的我家的后花园,却不是这客栈……”
再一次,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湛又挥着扇子打断了他。
“且带我去看看,”他站起身,一脸嫌弃地看看那些辛辛苦苦从长寿搬过来的家什,“这里哪能站得下脚?!”
说着,伸手揪过翩羽,拿胳膊圈着她的脖子,就这么拽着她,打头出了房门。
☆、第二十九章·故地
第二十九章·故地
且说翩羽被周湛圈着脖子拉出房门,不用抬头去看,她也知道,这会儿她看着大概就跟个被上了枷刑游街的犯人似的。她不由得就是一阵挣扎。
顿时,周湛的扇子毫不客气地拍在她的脑袋上,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那客栈老板道:“你那院子在哪?头前带路。”
客栈老板赶紧答应着跑上前去带路,却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翩羽一眼,脑子里不禁一阵浮想连翩——这孩子,和其他那些衣着整齐统一的仆从小厮们都不同,虽然穿着身不合体的旧衣衫,可看着仿佛最得这位贵公子的宠爱。
老板不由又往翩羽脸上看了一眼。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不禁就想起京中贵人们的种种癖好,听说就有那人家爱养些漂亮男孩,可偏这孩子的相貌,最多不过占了“有趣”二字而已,细看起来,甚至都还不如那个被毁了容的独眼少年。
而,周湛虽说年轻,那见识比起客栈老板来,怕是也不遑多让,见老板那么偷瞄着翩羽,当下便知道,这位是想歪了,不由一挑眉头,却是故意将翩羽又往他怀里带了带,跟逗什么小猫小狗似的,伸手就在她头上一阵乱揉。
翩羽原还有心要抗议,可虽然跟这位主儿才相处了那么半日,她多少已经认识到,这位爷就是个指东非要往西、指狗非要打鸡的性子,不定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来劲儿,于是她干脆一垂眼,假装谁都看不到她一般,任由周湛扣着她的脖子,拉着她一同穿过那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堂。
*·*·*
从大堂的后门出去,是客栈的后院。后院的墙角,开着一道不引人注目的黑漆小木门。穿过那道木门,便是叫客栈老板深感自豪的那个小花园了。
打头走着的客栈老板站住,回身向着周湛躬身一礼,才刚要开口,就见周湛一挥扇子,以高高在上的腔调傲然道:“就是这里了?”
“是,”老板忙弯腰应道,“正是这里……”
看着墙角那丛纯粹只是出于附庸风雅才胡乱堆砌起来的假山,周湛不由就是一挑眉,才刚要说几句不好听的怪话,那被他压在胳膊下,一路都乖顺听话的翩羽却是忽地一扭肩,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