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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几乎崩溃,哭着转身,推开那些保镖,掩面企图逃离小鱼山这处伤心地,却被绊倒在原地,只能抱着膝盖放声哭泣。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凉生从地上挣扎起来,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慢着脚步,迟疑着,缓缓的走过来,仿佛每一步,都是一种惊扰,仿佛每一步,都抵足在刀尖之上。
我缓缓的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是他苍白而温柔的面容,眉宇间纠结着浓浓的心疼,却强压在眼底,不肯过多暴露。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满脸的泪水,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要为我擦去眼泪,眼角扫向了身边的天佑,却最终没有举起。
那一刻,他的心中似乎是有千言万语,可是在他认定的属于我的那个男人面前,却只能无望的站在我的对面,无法拥抱,也无法安慰。
仿佛一厘米的靠近,便会扰乱了方寸。
仿佛多一下肢体的温柔,便会崩裂那些隐忍。
最终,他开口,清冷的声音里满是疼惜,为什么,那么傻?
他一句话出口,我的眼泪便溃不成军。那时那刻,我多么想自己能多一份执拗,多一份不管不顾,哭到在眼前男子的怀里。
那是我梦想了一生的怀抱,那是唯一能给我安慰的肩膀。
可是,我却不能。
凉生几乎是僵硬的站在我面前,不能进,也无从退。
仿佛进一步,便会是万劫不复。
他似乎是控制了很久,才终于缓缓的开口,那么艰难,他说,姜生,你可知道,你打掉的那个孩子,意味着是程家未来的继承人。天佑他确实很难受。你要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痛苦。
他几乎是支离破碎的说完这些话。
我抬头,警惕的看着他,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下一句话,随时会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刺穿我整个心脏。
果然,他说了。
他说,姜生,你如果放不下他,就别总是那么倔强。说到这里他似乎也被刺痛了,声音有些抖,但还是说了下去,姜生,你这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能不知道,做这种人家的女朋友,将来还要做人家的妻子,你要懂得退让,懂得认错。如果,你开不了口,我替你去跟他说,我替你去跟他认错。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凉生,久久回不过神儿。
突然,我笑了,喉头间似乎有种血涌的腥甜的味道,散在我的嘴角,笑颜如花。
我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笑到噙泪,指着不远处的天佑,对凉生吼,是啊,我爱天佑!我放不下他!他就在我的心里!长了根!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他!每日每夜都想告诉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爱到我说不出口!爱到我变成了哑巴!爱到只能把他一辈子放在心里!爱到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永远只能他在世界的这一头!我却只能在世界的另一头!爱到他永远都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他!呵呵,凉生,我爱他!怎么办?你帮我,你教教我,怎么办?
那一刻,我被凉生的话刺激的像中了魔咒,再也不能像一个精准的电脑一样控制自己对感情的收放,只能像是天下所有被伤掉了心的女子,对着自己深爱的男子说着倔强而口不对心的话。
不疯魔,不成活。
凉生愣了楞,突然,也笑了,眼里涌动着晶莹的光,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天佑,说,你若能早对他这么说,他又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和你分开?
我也笑说,是啊,他又怎么舍得?我说,哥,你去告诉他,我舍不得他,你去求他,让他不要离开我!你去啊!
可是话说完后,我却后悔了!
凉生像被推上悬崖,他看着我,回头又看着天佑,最终,他的声音泛着苦涩,说,天佑,姜生她太年轻,你忘记她的这些不好吧。
天佑哈哈大笑,双目如血,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用大笑来掩饰自己心里无尽的悲凉,那座隐忍的火山,像是会随时爆发,又像是会随时消亡。
他悲苦无奈的摇着头,喃喃道,姜生,姜生
他咬牙切齿的喃喃着我的名字,却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能知道,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一定想说,姜生,姜生,你真狠!你唤着我的名字,却诉说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深爱!
姜生!
姜生!
圣诞节,小鱼山,野木荒凉,我和凉生,像是充满警惕的刺猬,带着伪装的面具,彼此给对方捅着刀子,而天佑,却像一个无辜的道具,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