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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葳蕤身躯含笑道:“是啊,反而茶饭不思了。”
陆夫人失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她也知现在远不到安心快活的时候,要陈操之回来才好呢。
陆葳蕤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事先告诉阿彤和小婵,司马道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秘密,其居心叵测,肯定也不会把这事守口如瓶的,也许建康城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午后,陆葳蕤与张彤云和小婵在后园紫丁香花架下歇凉,七月的阳光犹显炽热,紫丁香花已凋零,三人坐在花架下,偶有枯萎的紫丁香落下,再看足下泥地上,紫色的花瓣零落遍地。
陆葳蕤问小婵:“小婵姐姐,你看那西府参军祝英台是何等样人?”
小婵道:“能让我家小郎君敬重的人当然是绝顶聪明的人——葳蕤小娘子怎么突然问起祝郎君?”
张彤云道:“小婵你不知道吗,五月初祝参军回建康,是为葳蕤不入宫出过主意的,祝参军还拜会了琅琊王和郗侍郎,请求他们出面阻止此事,今日李氏娘子和郗夫人能来这里,也是因为祝参军的缘故啊。”
小婵赶紧点头道:“是是,我知道。”
陆葳蕤踌躇了一会,终于开口把司马道福方才所言对张彤云和小婵如实说了,张彤云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小婵则有恍然大悟之感,小婵一直觉得那位祝郎君有些奇怪,现在听陆葳蕤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她也完全相信祝英台就是谢道韫,可是——
小婵忙道:“葳蕤小娘子,你万万不能受那新安郡主的挑拨,我家小郎君只喜欢小娘子一人,他一直在为娶小娘子过门而努力,这些,小娘子都是知道的。”
陆葳蕤微笑道:“我没有生气啊,阿彤、小婵姐姐,去年我与陈郎君从东安寺去看花山看宝珠玉兰,那几株宝珠玉兰真是美极,当时小盛说要把这几株宝珠玉兰买去移栽,陈郎君怎么说的呢,陈郎君说,天下好物尽有,总不能一见到就想据为己有吧,我只挑最心爱的,非争取到不可——”
小婵不是笨人,立时明白陆葳蕤的心思,叫了一声:“葳蕤小娘子!”拉起陆葳蕤的手,陆葳蕤掌心向上,那掌纹竟也这么美,小婵道:“葳蕤小娘子就是我家小郎君最心爱的,非娶不可的。”
张彤云还没有从祝英台变身谢道韫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喃喃道:“祝参军竟然是谢氏女郎,她男装出仕,世间竟有这样的奇事!且慢,谢道韫也喜欢陈操之?”
陆葳蕤道:“谢家娘子喜欢陈郎君也不稀奇,虽然我心里有些难受,可谢家娘子的确是很好的人,不然的话她不会为我出谋划策!”想着年初与陈操之、顾恺之、张彤云,还有谢氏姐弟同路进京时,在晋陵乌龙山季子祠后的老梅树下,她与陈操之私会,那祝英台,不,那纶巾襦衫的谢道韫突然撞来,说话未加掩饰,宛然是女子口音,虽然立即改口说:“竹如君子,梅似佳人,此地竹梅相会,是在下冒昧,打扰了。”从容而退,但现在想来,这个谢道韫在人前是装作男子嗓音,而私下与陈郎君说话则是原本的女声——
这样一想,陆葳蕤心里就颇不舒服,虽然她信任陈操之,可是——
嗯,再高贵、再清纯的女子面对这样的事也是无法完全释怀的吧。
第三十四章 大风圈外
七月的建康,秋阳尚烈,扬州、江州的大旱未见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很多郡县河渠断流、农田绝收,连人畜饮水都艰难了,那些家底殷实的富户虽然损失惨重但还能勉强支撑,而完全靠老天爷吃饭的自耕农一下子就破产了,有的郡县已开始出现大批拖儿挈女的逃荒者——
这是个多事之秋,建康朝野士庶还在为陆氏家族的女郎究竟会不会进宫议论纷纷,而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却又一夜之间传遍——陈郡谢氏女郎、那位才高绝顶的咏絮谢道韫,竟然男扮女装出仕,就是现为西府参军的祝英台!
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件事比之陆氏女进宫犹为轰动,女子出仕,旷古未有,而且还是名声显赫的陈郡谢氏女郎,虽然魏晋玄风凌驾于儒教之上,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特立独行者多有,但这些都仅限于男子,一个女子作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举实在是闻所未闻!
而且传言又直指陈操之,说谢道韫出仕是为了陈操之,于是,四年前谢道韫与陈操之在吴郡徐氏草堂同学的往事、还有去年作为正副土断使同赴会稽主持检籍的这些事都被挖出来了——
至此,建康士庶恍然大悟,难怪谢道韫要清谈拒婚了,原来都是因为陈操之,可陈操之不是一心在追求陆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