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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操之衔恨在心,思有以报之,此前在徐州是无可奈何,现在重回建康,得到皇帝司马奕的宠信,应是一饭必酬、睚眦必报的时候了——
板栗见到朱灵宝、计好、相龙,识得此三人是皇帝的侍从官,往日又有仇隙,不免有些慌张,又不知威风凛凛的卢竦是何人,心想:“朱灵宝三人都跟在后面,此人该不会就是皇帝吧!”念头一起便知不对,此人方才说皇帝把新亭山赐给他建道场,想必就是那个深得皇帝宠信的天师道卢道首了。
板栗不敢拦在山道上,带着几名陆氏府役退回半山亭,护住陆葳蕤、小婵等人,低声道:“葳蕤小娘子还认得那几个人吗,他们是——”
短锄眼尖,嚷了起来:“这是去年在清溪门想要非礼我家小娘子的那几个人,被小盛打折了腿,这些人又来干什么!”
短锄不提那事犹可,一提就揭了朱灵宝三人的痛处了,顿时恼羞成怒,也不管陆禽的面子了,指着板栗道:“你这无礼家奴,滚出来,今日让我等打断狗腿就饶过你。”
板栗连连作揖道:“是小人冒犯,是小人冒犯,请让我家小娘子先下山去,小人任凭你们处置。”一边说一边不停作揖。
板栗是吓到了,他知道朱灵宝三人要报复去年断腿之仇,他很后悔没多带几个私兵出来,现在只有先让陆小娘子先脱身,而他自己就算被打断腿也在所不惜——
卢竦体格高大,目光越过板栗等人的头顶,看到半山亭中那个娇美无俦的年轻女郎,不禁耳热心跳,色授魂与,心道:“这定然是花痴陆葳蕤了,卢某修习男女合气术十五载,阅女无数,何曾见过这么美的女子!那眉目、那小嘴、那雪白肌肤单单看着都觉得娇嫩无比,若是手抚上去——嘿嘿,可惜未能入宫,不然的话——”又想:“这女子连皇帝都娶不到手,难道最终却要嫁与陈操之,可恼,可恨哇!”
短锄见卢竦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家小娘子,挺身拦在前面,怒视卢竦,脆声道:“你是什么人,这般无礼,可知这是谁家女眷!”又对板栗道:“阿兄,求这些人做什么,他们敢怎么样!”
卢竦收回目光,冷笑道:“别的不敢怎么样,打断这家奴狗腿却是敢的,家奴无礼,我代为教训,小陆尚书还得谢我才是。”喝一声:“将这家奴拿下!”
卢竦是天师道道首,当然身手不凡,随行的除朱灵宝三人外,其余七、八人都是他的弟子,个个身有武艺,根本不把那几个陆氏府役放在眼里,气势汹汹就要上前打人——
陆葳蕤虽然害怕,却还是走上几步,立在半山亭阶沿边,说道:“这是我陆府家人,他哪里得罪了你们?我六兄陆子羽随后便到,你们可以向我六兄去说。”
陆葳蕤知道从兄陆禽与朱灵宝三人交好,所以这么说,算是缓兵之计,待陈操之赶来再对付这些人。
卢竦示意弟子暂勿动手,肥脸含笑注视着这位美丽的陆氏女郎,问道:“陆小娘子在此是等待什么人吗,听说那陈操之被鲜卑人放回来了——”
在菊花台上放鹰的黄小统和一名西府军士这时过来了,黄小统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我家小郎君是快到了。”
卢竦笑容一收,问黄小统:“你是陈操之的随从?”
黄小统见这人口气不善,也就脖子一梗,应道:“是又如何!”
朱灵宝三人已经大叫起来:“打!是陈操之的人就该打!”若说打陆府的板栗还有些顾忌的话,打陈操之的手下则是毫无顾忌,去年打断他们腿的正是陈操之的手下,正可谓冤有头、债有主——
卢竦摆摆手,他看中了黄小统臂上架着的那两只白鹰,这位天师道大祭酒平日除了勤习男女合气术外,最爱的是畋猎,对黄小统道:“皇帝近来颇喜鹰犬,你这两只鹰理应呈献给皇帝。”对左右弟子道:“取那两只鹰来。”
黄小统对这两只白隼爱逾性命,岂肯交出,争夺之际,锁鹰的脚绊不慎绷开,两只白隼振翅而上,鸣声高亢,瞬间成两粒白点,消失在云端不见。
黄小统这些日刚把这两只白隼养熟,但平时放飞都是或雌或雄单放,这下子一齐双一起飞去,哪里还收得回来。黄小统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又气又急,大哭起来,冲上去要与卢竦拼命,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西府军士也是气愤不平,正要拔出腰刀,却被卢竦的一名弟子先下手为强,一脚踹倒,两个人扑上去夺了那军士的刀,黄小统也被卢竦一个耳光扇倒在地——
卢竦掸掸袍袖,朝陆葳蕤拱手道:“陆小娘子请吧,但陈操之的这两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