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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无奈,心道:“是你生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都二十岁了还是懵性如幼儿,你都已经是桓济妇,如何还能嫁陈操之,怎么就不知道死心!”
琅琊王司马昱宠溺儿女是出了名的,温言道:“父王知道今日你的生日,你母妃不是在为你准备寿诞礼仪吗,快回内院去,父王还有大事要商议,去吧。”
司马道福朝广堂张望了一下,见除了陈操之外还有一个白发苍苍、峨冠博带的老者高坐在那里,司马道福认得那是尚书仆射王彪之,心知不好进去,便道:“父王,那女儿去了。”施了一礼,飞快地走了。
司马昱摇摇头,回到广堂方榻坐定,陈操之这才上前见礼,司马昱含笑道:“操之,坐。”待陈操之跪坐后,便问:“操之,天师道卢竦,是怎么一回事?”
陈操之便将与卢竦的冲突说了,并忧虑道:“操之听闻卢竦诸人已被皇帝领回宫中,甚是惶恐,只怕皇帝要降罪。”
司马昱麈尾一拂,道:“这个不必担心,卢竦欺世盗名之徒,打了也就打了,也是煞其骄气,本王会为你在皇帝面前分说此事,决不至于降罪于你。”
陈操之谢过琅琊王司马昱,一边的尚书仆射王彪之开口道:“陈洗马,桓郡公表奏你为六品尚书丞郎,但表章并未道及你出使的具体功绩,恐怕不能服众。”
尚书令王述自今年六月以来卧病不能理事,尚书台现在是以王彪之为首。
陈操之道:“在下何敢谈功绩,只把出使经历向大王和王尚书细禀,请大王摒退左右——”
司马昱便命侍者尽数退下,陈尚也退了出去,广堂雅室只有司马昱、王彪之和陈操之三人,陈操之当即从平舆苏家堡说起,瓦解了窦滔游说淮北诸坞的图谋,到长安,舌战氐秦太学群儒,与氐秦达成盟约,回洛阳时正遇燕军围城,以两首童谣退敌,又赴邺城,探得慕容氏权臣不和的隐患,燕国必乱,明后年将是北伐良机——
琅琊王司马昱和尚书仆射王彪之起先都是听得惊奇不已,对陈操之的才辩和智计表示赞叹。然而听到后面陈操之说北伐之事,司马昱眉头渐渐深锁,手中麈尾摆动也频繁起来,王彪之看了一眼琅琊王,也露出深思的神情。
待陈操之陈说毕,司马昱点头道:“操之此行果然功绩非凡,单就解洛阳之围就是大功一件,擢升六品尚书丞郎实为允当。”又征询王彪之意见道:“王仆射以为何如?”
王彪之道:“丞相说得是,陈洗马之功可授六品之职。”
陈操之表示愧不敢当。
琅琊王司马昱踌躇了一会,开口道:“本王素知操之忠义,目下时局艰难,桓大司马若北伐建功,只恐晋祚难继,操之大才,必有以教本王。”说着,白玉麈尾一拂,目视陈操之,神情肃然。
陈操之心里一叹,也难怪东晋数次北伐不能建功,江左诸公都是为自身考虑,北攻只是为了博取声名和地位,他们互相牵制、互相掣肘,并没有真正为那些流离失所的中原流民着想,这司马昱听说北伐有望建功,首先想到的是他司马氏王朝难保,若北伐成功的代价是他司马氏王朝的终结,那么这种北伐不要也罢——
陈操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王、王仆射,明后年的燕国大乱是我大晋收复中原故地的绝好时机,若这个机会没有把握住,那么大晋永无收复中原之望,而且一旦让氐秦统一了北方,江东亦无宁日——”
司马昱和王彪之默然无语。
陈操之道:“操之是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桓大司马之志非我所知。”
司马昱听陈操之这般表态,脸有喜色,道:“操之忠义,本王肃然起敬,然则桓公之野心昭然若揭,若其北伐成功,谁又能阻其觊觎皇位至宝?”
陈操之道:“桓公第三次北伐,即便无功而返,也要逞其异志,西府势大,只有予以牵制,方能保国祚绵长。”便说了欲重建北府兵的打算,当然,这必须借桓温的名义,要奉桓温定下的世子为北府军主——
司马昱惊疑不定,心想让桓温父子分掌了西府、北府,那晋室还有何望?
王彪之却是明白了陈操之的用意,说道:“丞相,陈洗马所谋甚是,桓郡公立的世子无论是桓熙还是桓济,皆庸碌之辈,不如其父远甚,陈洗马协助其重建北府兵,真正的掌军者将是陈洗马。”在王彪之心里,还应该是他南渡大族如王、谢门阀掌控北府军为好,只是桓温肯定不容王、谢大族重建北府兵,由陈操之来重建还真是最合适的——
司马昱恍然大悟,喜道:“如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