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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热起来,她却穿上了一件咖啡色吊带裙。另外,她戴上了一副赫本那种白色宽边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作家的办公室在影视公司的三层。顾盼盼进屋之后,他把门锁上了。
顾盼盼还是那么柔顺,她静静地摘下墨镜,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来,轻声说:“哥,你最近好吗?”
作家尴尬地笑了笑,说:“老样子。”
顾盼盼也微微笑了笑,端详着作家的脸,心疼地说:“你瘦了。”
作家点着一支烟,使劲抽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你胖了,呵呵。”
静默了一会儿,他问:“你喝水吧?”
顾盼盼说:“我不喝。一会儿我就走了。”
作家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有事儿?”
顾盼盼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有点事儿……”
作家点点头:“你说。”
顾盼盼说:“我实在不好意思张口……”
作家说:“没什么,你都来了。”
顾盼盼说:“我有个弟弟,叫由辉,他初中就辍学了,成了一个小混混,整天东游西逛,惹是生非,家里人都操碎了心。前几天,他跟人打架,一失手,把人刺死了……”
说到这里,顾盼盼哭了,泪珠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淌下来,落在丰满的大腿上。
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人家说,我家要是给钱,这件事就私了。你知道,我父母都是农民,根本没有钱……”
作家故意装糊涂:“噢,这真是一件麻烦事。”
顾盼盼单刀直入:“你……能借给我吗?”
作家的眼神落下来,看着茶几上的那副墨镜,问:“要多少?”
顾盼盼始终逼视着他的眼睛,说:“99万。”
99万。
这无疑是一个经过设计的数字。就像一件衣服卖99元,而不是101元,顾客在心理上似乎更容易接受。另外,99万不是整数,少1万,这似乎更像真的。
作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我是一个穷文人,你了解的,根本没什么钱!”
九:敲诈(2)
顾盼盼说:“哥,我不认识谁,只有求助你了。你想想办法,能帮多少算多少吧!剩下的,我做牛做马去打工……”
作家说:“你也知道,我刚刚离婚,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前妻,现在,我一无所有。在这件事上,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顾盼盼不说话了,只是静静注视作家的眼睛——那正是她把活鱼扔进油锅时的眼神……
终于,她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平展地放在茶几上,说:“哥,你考虑一下吧。我走了,楼下还有两个人在等我。”
说完,她起身就走了出去。
作家愣了一会儿,迅速跑到窗前,果然看到楼下有两个青年男子在走动。
这个水一样的女孩,第一次暴露了她的硬度。
那张纸,是银行卡号。
十:世上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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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世上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
第二天,世上少了一个鬼,多了一个人。
作家在网上结识顾盼盼那天,她的名字叫“咬”。
现在,她真的扑上来,死死咬住了作家的七寸。
也许,一些厄运在降临之前,当事人总有些感应。
在遭到敲诈的前前后后,作家对公司的一个编导说过:最近,他经常莫名其妙感到害怕,有时候,刮风也怕,下雨也怕,看到广场上太多人聚会也怕,树叶掉到脑袋上也怕……
晚上,他约米嘉在一家高档的茶馆见面。茶馆里,正在播放斯汀的《Shape Of My Heart》。
米嘉开着她那辆枣色宝马来了。
刚坐下,她就大大咧咧地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作家叹了口气,说:“我被人敲诈了。”
米嘉端起茶杯,又放下了:“谁?”
作家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那个肮脏的交易,只是说:“一个女孩子。她跟我要100万,没办法,我只好来找你帮忙。公司帐上有钱吗?能不能借给我,我慢慢还。”
米嘉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似乎有脂粉掉下来:“这是新闻呀,我们求之不得呢!别理她,由她去。”
作家的眼神中一下露出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