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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域坐在床沿上,将手机递给他,“你也真是的,没事跟郑亚峰发什么短信,我是侯一凡我也跟你闹,多伤人啊,你明知那是他心里一道伤,猴子看着脸厚,其实自尊心强着呢,我看这事怪你,你去向他道歉吧。”
顾维手上的动作一顿,态度强硬地说,“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为了他,我会和郑亚峰联系?”
黎域淡定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篇论文……”顾维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一凡参赛的那篇论文,经济利益数据不实,有造假嫌疑。”
黎域想了想,“这种事情在现在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国家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时没有相应的法律依据,并且在论文的发布以及各大奖项的评选时,对报奖材料的核实也根本不到位,所以造就不少投机主义者在还没有市场化之前就先已经提出经济利益数据,这些数据,说好听点叫做预算,说难听点叫做造假。
其实很多人的论文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经济利益夸大行为,就算是每年的自然科学奖也有造假现象,但是社会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风气,像是科学界的一颗毒瘤,这种现象,不是轻易就可以扭转的。
顾维咬了下嘴唇,恨声说,“这是郑亚峰告诉我的。”
黎域皱起眉头,“他怎么知道?这次的评委里没有他吧,请的是周平江啊,这两个人不是一向不合?”
“郑亚峰的党羽那么多,这次的评委里就有两个是他的门生,”顾维摇着头,不看人品问题,郑亚峰简直堪称天才,年纪轻轻就是博导,拿着国家最高的科研基金,入选院士指日可待,否则他也不能与手上握着诸多专利的周平江齐名,“周平江学术虽然厉害,但是行政搞得一塌糊涂,上面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再和郑亚峰对着干的。”
黎域沉默了,哪个领域都不会没有派系之争,而郑亚峰在这个领域内已经是如日中天,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想必侯一凡以后的工作会很难再有作为。
他望向顾维,“所以你去求郑亚峰放过侯一凡?”
“算不上求,应该算是交易,或者是威胁。”
黎域一惊,“你在说什么?你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能够与他交易的?可别犯傻,要是猴子知道你为他出卖身体,他会疯的。”
“你想多了,”顾维握紧手中已经报废的手机,冷笑一声,“我跟了郑亚峰那么多年,手里有他学术诈骗的证据。”
此言一出,黎域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你别胡来!郑亚峰不是你能扳倒的!他在上面有背景的!”
“我知道,”顾维淡淡道,“我手里的证据还扳不倒他,但是他要是敢再给一凡下绊子,我手里将不止有这么点证据。”
黎域猜测,“猴子只是看到你和他发短信就发飙了,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你们俩才吵起来?”
顾维懒洋洋地点点头,他下午刚退烧,但还是非常不舒服,强打起精神到现在,这会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黎域抬手在他额头上一试,发现温度高得吓人,“你又发烧了!”
忙扶他到床上,让他躺下,转身找杯子想倒杯水,却发现所有杯子都被摔碎了,只好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杯子,洗干净之后,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让他自己渴了就喝。
看他气成这个样子,便可以想象出侯一凡刚才又口不择言说了什么混账话,叹一口气,掏出手机给袁哲打电话,“猴子在你旁边吗?告诉他,他媳妇发烧了,他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
袁哲挂了电话,头疼地看着坐在旁边木凳上的人,祠堂外面荒山野岭的,刚才侯一凡气冲冲地跑下来的时候看来还没有彻底昏头,并没有跑到外面去,而是一直坐在天井里生闷气。
“别怄气了,顾维什么人你不知道?肯定有哪里没有说清,”袁哲拉起他,“你媳妇发烧了,不管有什么不快先放下来,他的身体要紧。”
侯一凡气鼓鼓地冷声,“让他烧去,反正有他的郑老师,我算哪根葱!”虽然话里说得狠,但还是跟在袁哲后面走了回去。
袁哲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和郑亚峰发短信,而不是直接摔了手机。”
“我也后悔了,”侯一凡闷声,“我就该看看他们情哥哥情弟弟地说了什么恶心话!”
袁哲回头,皱起眉头,“欠揍吧你?我一个外人都肯相信顾维,你是他男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他?我告诉你,待会回到房里,你要是再敢这么说话,我一准替顾维揍你!”
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