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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禁不说话,老将军也不说话,许久后老将军才长叹一声气,言语晦涩不明:“你娘亲是我白家女儿,你父亲那时候已经有了喜爱的女子,可是因着一道圣旨不得不迎娶你母亲……婚后你母亲便时常独守空房,那些年来受了不少委屈。之后你父亲又是因着那女人将你母亲降为嫔妾……你母亲想不开便自缢……去了。你心中难过、委屈都敌不上杀母之痛,从那时候便有些执拗,我与你外婆商量着,总不能让我白家儿女凭白受了委屈,因此便由着你去争那位子……如今看来终究是错了……”
一段话断断续续,曾经在战场上流血掉肉的老将军便毫无征兆的哽咽了起来……飒禁心中一恸,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归于平静。
老将军哽咽了好半晌,又道:“我白家也确实功高盖主……从你废黜世家开始我便应该及时发现苗头来……”说出的话满是悔恨。“只是,你若觉得白家与你离心……直说便是,缘何要做出这般事情来?白疏谨是你弟弟,他父母当初更是因为你才涉险因此夫妻双双早亡,我白家敬你、护你却得到这样的下场。呵!哈哈……”说着苦笑一声,而后更是不可抑制的由笑变成痛哭,老将军一辈子为人坦坦荡荡,如今却是心中升起负疚感,为飒禁痛心,为白家不值啊!
飒禁见老将军如今的模样,眼中蓄起水雾,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如今竟是被亲外孙逼至如此地步……
只不过!
男儿立于天地,就应当有大的野心,为了这些牺牲一些人本就是不足挂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斗
老将军毕竟是看着当初那位小小孩童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看着他的表情便知晓他心中所想,一颗心更是往下沉了沉……这孩子又是执拗又是自尊心极强,如今只怕是掰不过来了……
老将军突然觉得这些年来的皇恩浩荡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若说方才说的解甲归田只是负气话,如今说出来的便是真的心死了,“老臣孙子不知死活,只余一家一家老弱妇孺在朝中无甚影响力,还请陛下准许老臣一家归隐山林。”说着一撩袍子竟是直直跪了下来。
飒禁看着老爷子跪下去一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便也硬下心肠来道:“准!”
老爷子一息之间好似又老了许久,最后颤颤巍巍起身道:“待白芷好些,当初她父母若不是为了救你……那孩子也不会失散……”最后的话都徒留在空气里,也不知道飒禁听到了没有。
傍晚时分,飒禁又是拿着一壶酒进了秋木析的院子。秋木析只当做没有看到,坐在桌子前凝神静气的做山水画。
秋木析一手山水画的极为好看,只是从来不示人,倒不是藏艺,大多数时候秋木析并没有时间能好好静心来写写画画。秋木析也是头一遭见到,好半晌站在秋木析身后不做声,看着看着思绪便飘远了去,等回过神来秋木析一幅画已经快接近尾声,窗外的天也早已经漆黑一片。
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烛火,飒禁看着烛火突然便冒出一句:“老将军今日告老还乡……”说着声音戛然而止,白家祖祖辈辈都长在卉城,哪里有的“还乡”一说?
秋木析还背对着飒禁作画,如今听闻飒禁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只当做没听见。不是无视他,只是飒禁还不需要旁人来安抚他。
见秋木析没有反应,飒禁也好似习以为常,自顾自道:“李正如今将我大宁三十万士兵困于戈壁,我是想请他去解围的……”这个“他”指的自是白老将军。
而后飒禁便将今日在御书房的事情与秋木析说了一遍。秋木析是玲珑心思,飒禁也是玲珑心思,若不然也不会与秋木析博弈这般久。先前却是有些不冷静。如今平复下来稍稍一想便知晓大概是与秋木析有关。如今见他连眼角也未抬,心中了然。
知晓是秋木析后,飒禁反而是平静了下来。
许久后。秋木析最后一笔收尾,飒禁便也止了话头,自顾自打量起秋木析的画来,高山流水。竹林环翠,好一幅山水画。
“画是好画。只不过终究是死物。”飒禁喝了一口酒将酒壶递于秋木析。
秋木析丝毫不介意,就着拿过来的酒壶仰着脖子便喝了一口,回道:“画是死物,可是这山、这水却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说的话都是意味深长。趁着抛接酒壶的空档二人互看一眼,随即不着痕迹的错开去。
酒过三巡,飒禁却是倚着窗柩动弹不得。见秋木析依旧眼神清明,问他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妻儿如今可好?”
秋木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