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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院不苟言笑,不搞浮誇。與doris相比,他的講述缺乏感染煽動力。但好的課題內容無需演講功底:「ai與生物體兼容性,是一個龐雜且不確定的議題。」
只一句話,全場鴉雀無聲。
今天不是來公布科研成果的麼,怎麼到你這變成不確定了?
「正如doris所言,ai義肢需考慮神經與機械交互,但ai與生物體兼容遠比義肢複雜很多。」梁勤山聲音不大,語調平緩。他闡述的內容有種獨特的吸引力,讓人豎起耳朵去聽他所講的,生怕遺漏一個字兒,「生物體擁有基因、蛋白質、細胞、組織。ai擁有系統、架構、語言、算法、算力。我們要考慮的不僅僅是二者融合,還要考慮每個生物單體的可變因素。」
易望舒心想:不就是植層皮麼,賣什麼關子。本以為你跟白赱那老狗不一樣,沒想到也是個浮誇派的,真會給自己鍍金。
梁勤山接著說:「我一直信奉ai應當是安全的。ai與生物體兼容需要大量測試,因為很少會有兩個同樣的個體。倘若測試覆蓋率達不到90,我認為它並不是安全可應用的。」
易望舒覺著他說的都是廢話,聽得沒勁兒,又開始不安分。
小爪子捏了下易昀大腿,呃,挺硬,腿部肌肉挺發達。
易昀專心致志地聽梁勤山主講,比剛聽doris還要認真。他捉住易望舒不安分的爪子說:「別鬧。」
哼,我就要鬧!
易望舒抽出爪子,向上摸他腰帶。
易昀挑眉面露慍色。
哼,嚇唬誰呢!
「就許你摸我,不許我模你啊!」易望舒舔舔嘴唇齜著虎牙兒撩閒,解了易昀皮帶扣復又扣上,玩的不亦樂乎,「姓梁的講一堆沒用的在那忽悠人呢,你聽這麼起勁兒幹嘛,還不如跟我找點兒樂子。」
易昀像是王府門口的石獅子,任憑易望舒怎麼擺弄,巋然不動。梁勤山講的內容,正是他目前疑惑的,急需尋求解決方案。他不求多,只求一個方向,一個能讓他開發新系統、給易望舒保命的方向。
「我專研生物基因數十載,只是窺探到邊緣。僅僅憑藉現有認知無法估量未來ai是否可在人體內實現共生,但目前能確定的是:仿生人可以植入ai晶片,實現生物基因與算法系統交互。」
易望舒愣住,抬頭看向梁勤山。
梁勤山觸摸靈犀神獸巨大的頭顱,空中映射出投影。熒幕中的受精卵分裂形成人體,還未發育完全時在中樞神經植入算法,嬰兒呱呱墜地後,放入培養皿中繼續觀察。視頻中的梁勤山在系統輸入:年齡20歲,身高165,性別女。只見培養皿中的嬰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發育,20歲人類要長20年,而ai僅需30天。培養皿中的人偶爾會睜眼,大多數時間都是沉睡的。在她即將誕生之際,視頻終止。
眾人沉浸在視頻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梁勤山再次僅憑一句話拉回眾人情緒:「我來告訴你們之後發生了什麼。」
影像聚焦放大梁勤山手中提著的瓶子,瓶寬一掌高半臂,像是古代皇城巡檢提著的燈籠。
燈籠里盛滿福馬林,泡著顆心臟。
冷漠的語氣,仿若局外人平靜地闡述這項驚世駭俗的實驗:「如果她誕生,我們就不該考慮ai與生物體兼容性,而該研究ai與倫理問題。」
就像複製人,在理論上可以實現,但倫理道德上不允許。
它是否會具備獨立意識?它將作為人類還是機器生活?它能否融入社會等一系列問題都值得思考。而現階段,這個大膽的實踐還沒有充足的「審批手續」。
人類社會不會允許一個比自己聰明的新型物種誕生。
最後,梁勤山用一句結束語讓眾人抽離:「以上都是如果,她沒誕生,實驗失敗了,畢竟我不想蹲局子。」
詼諧的恰到好處,粉碎現場的壓抑氣息。
台下掌聲雷動,這位年過半百的生物基因專家,以其獨有的硬核內容,俘獲全場敬意。
直到下一位主講登上靈犀神獸,易望舒還沉浸在梁勤山的實驗內容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想起初見易昀時的培養皿,想起懵懂記憶中的水箱,想起咿呀學語時發疼的胸口……
如果梁勤山的實驗繼續,ai順利誕生,她是不是另外一個我?
我是什麼?
我出生時就是18歲,兩年過去還是18歲,我不會生長是因為在我誕生前,中樞被植入了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