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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很多人过来恭维林易北,也有年轻漂亮的女同事过来套近乎。可是他却始终未离沈昔昭半步。
他听到了一部分沈昔昭和宋庭梧的对话。虽然她跟自己分手,却真的没有投向宋庭梧的怀抱,甚至还假作没分手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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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过后,沈昔昭的脑仁像要爆裂了一样。她觉得好像有另一个自己从身体深处浮出水面,冷冷地打量着她。
看她对众人的虚以委蛇,看她对宋庭梧的残忍,看她心伤而不能言。
她就像煌煌灯光下的一只困兽。
她借口要上洗手间,快步跑了出去。
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她坐在马桶上。从包里拿出手机。三十通未接来电,同一个名字——把持住。
刚开始是“宋庭梧”,后来改成了这三个字。这样地提醒其实多无力!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像即将爆炸的炸弹。
沈昔昭的手指颤抖着,泛出病态的白。她踌躇着,终究按了接听。
那边的声音却毫无怒意,反而带着一丝欣喜的愉悦:“你终于接了……嘿嘿……”
“沈昔昭,其实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不难玩那些恋爱的花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急得你心里发痒却又不戳破。可是,为什么?对着你,这些花招都使不出来?”
“沈昔昭,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却一直要逃?”
“你是不是怪我不声不响就走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读大学,我还在读高中。你工作了,我还在上学。因为时间,我一直仰望着你的世界。所以,我一直想追赶上你的时间。”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英国读书?因为学制短。大学三年,研究生一年。这样,我们之间相差的时间就能被填平。”
沈昔昭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上学的时候,大家赶个论文就呼天号地。我不仅赶论文,还在写代码,也学着炒股。因为我担心,我才是刚刚毕业的愣头青,而你已经在社会上成熟。”
“我这么拼命,赢了时间,为什么却输了你?”
“你知道,曾经我一直叫你昔昭姐时,是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平等地叫你一声沈昔昭……昔昭……”
“咚……哐……”
一声接一声的巨响,杂音,然后是忙音。
沈昔昭的心脏极速下坠,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她陡然站起,慌乱地打开门,朝着酒店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拨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只有一个冷漠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沈昔昭的心成了一个冰窟窿。
高跟鞋崴脚,她脱下来,紧紧抱在怀里。赤着脚。却感觉不到地上的冰冷和石子。
夜晚的深圳街头,橘黄的街灯有着暖意。一辆又一辆的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眼泪干在脸上,涩而冰冷。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耳中反反复复只有宋庭梧最后那句:“昔昭……”
为什么真的要到退无可退时,才知道自己真正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宋庭梧,我再也不逃了。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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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灯因为过于明亮而显得冷漠。急诊科里坐满了愁眉苦脸的人。
然而像宋庭梧这样满脸血迹,人事不省的却很少。
他睡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旧的白棉被。棉被下的衣服布满了油污血迹。他的额头,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开,残破而触目惊心。
沈昔昭守在病床左右,一步也不敢多走。
她紧紧捏着双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全身的颤抖。她想,只要宋庭梧醒过来,她就告诉他,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谁都不准逃!
当病床终于被推进门诊手术室。沈昔昭坐在外面,像了无生气的人偶。
走廊里突然传来惶急而杂乱的脚步声。
沈昔昭像没听见般,依然垂着头。
“昔昭?”黎美娟略微迟疑的声音。
沈昔昭猛然抬起头,一见宋庭梧父母都到了,一时百感交集。若不是她说那番话,若不是他开车跟自己打电话,现在,他不会躺在里面罢……
“叔叔,阿姨……”
黎美娟见到这个样子的沈昔昭,亦是大吃一惊。因为狠狠哭过,妆容全都花在脸上,流出两道黑色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