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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总是说,「聪明的孩子本来话就比较少。」
父亲也总是说,「燕子像我比较多,又聪明丶又懂得沉默是金。」
现在,对我失望了,只要冒点险,重新生一个小孩,从头教起就好。
然而,面对我自己的残缺和肮脏,我却无法像他们这样,搞出一条人命,就能重新再来。已经被□了丶已经失去了心爱的情人了,我却无法喊暂停丶也没有什麽方法可以砍掉重练。
我的人生,像是一盘下错了的棋──一步踏错,全盘皆输。
我无法悔子重头。
※※※
撇开父亲回到房内,重又窝回被窝里,却怎麽样也无法再觉得温暖。
我想着许永志丶李玉莲丶吕钏儿,以及所有的谜团,然後,想到了那个变态。
发现我顺利逃脱,他是否焦急地派人到处寻找呢?会不会到现在还派员在那个休息站地毯式搜索呢?是否能让他那嚣张,随时表现得从容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呢?
想着他吃鳖的样子,我竟开心了起来。
可是,却又隐隐感到不安。
逃脱得太顺利,是否,其实又是一场阴谋等着我呢?我试着说服自己,顺利逃脱只是因为我提前识破了吕钏儿。
然後,我想到了今晚八点,1404号房的邀约,想着许永志留言给我的几条水球,我的心暖了起来。
他说,他一定会来。
他说,「明晚,你来,我抱你。」
──其实,我早该想到不可能是许永志的,然而,我真的丶真的太想念他了;我宁愿相信,那个与我对话的,是一只鬼。或是,一个可以穿越时空的异人。
之前,许永志介绍我看过一本国外的翻译小说,叫做「时空旅人之妻」。
那是一个总是突然就被传送到另一个时空的男人,错乱地在时间的乱流里面流浪的故事。遇见妻子的小时候,在现实的时间轴里终於与最爱的人见面丶相恋和结婚,最终,却在时空乱流中,走回妻子的小时候,被妻子的父亲误杀。然後,妻子在很年老丶很年老的时候,与来自还没死亡那年的他,有了最後一次的重逢。
那是个荒诞又悲伤的故事。
我记得看完这本书,我问许永志,「你现在和我是同一个时空吗?」
许永志搂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说,「不是,所以,麻烦请我的岳父,你的父亲,不要拿猎枪出来。不然,未来,你会守寡。」
我记得自己捶了他一拳,然後他亲吻了我。
许永志走後,我始终期望着那个荒诞发生在我身上──那也为什麽,我拼命地给他写信,期望穿越或鬼怪这类的事情,可以发生在许永志与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是许永志对我的好,让我这麽留恋,还是,因为失去了,我才觉得自己这麽爱他。
我只知道,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相信那个不可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期许那个荒诞的不可能,拯救我的悲伤。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我怀着那样的想法,所以,才始终没想过要自杀。
如果我们还终将有一次见面的机会,那麽,即使失去了你,我还是可以勉强自己,继续努力,撑过每个没有你的日夜。然後,那次会面之後,我才终於可以安心含笑九泉。
窗外射入明亮的光线,天已经亮了。
我期待的夜晚八点,似乎还很久才会到来。。。。。。
※ 41。
将床铺好,洗了个澡,躺在睽违一年的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我於是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则未接来电,看号码,应该都是吕钏儿打的。
看到这麽多通未接来电,我觉得吕钏儿的嫌疑更大了。
我还注意到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简讯,写着「我是玉莲,请用这支号码和我联络。」
没有细想,我便急忙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我试探性地喊,「玉莲?」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性的声音,「你是哪位?」
我愣了一下,不知要不要乖乖报上姓名。这会不会是傅昭龙的另外一个诡计?或者,是所谓的,对我「下毒」的那一派的陷阱?
我迟疑了几秒,正犹豫着要不要赶快挂上电话,也自责着自己没有想清楚就拨打电话过去,说不定会被谁抓个正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令我安心的女性声音。
「燕子吗?」是玉莲。
「我是,刚刚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