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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舟說:「那就去吧。」
他們隨便收拾一下,四點不到就出了門。
到了那邊才發現來的人不少,徐慕梅竟然也在。有段時間沒見,她倒是容光煥發,一頭捲髮拉直了,還做了盤發,一身水綠色旗袍將個明艷張揚的人也襯得婉約了些。
她本就皮膚白,這一身穿著格外好看,許心瞳都多看了她兩眼。
「知道你媽長得漂亮,但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盯著吧?」徐慕梅笑道。
許心瞳知道她不會沒事就過來吃頓飯,也沒接這話。
但心裡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飯桌上倒也正常,周振遠有時還給徐慕梅夾菜,但許心瞳就是覺得兩人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偌大的餐廳,更有一種詭異的安靜在蔓延,顯得每個人的說話聲都極為清晰。
「這麼多年了,你這人還是改不了這個虛偽的毛病。」徐慕梅笑著說。
周振遠只是笑笑。
屋裡更加死寂。
「算了,我們也不用裝腔作勢的,我來只是告訴瞳瞳一聲,我要結婚了。」徐慕梅將筷子擱下,臨走時還朝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見他和往常一樣平靜,便也死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廳堂。
吃完飯,周振遠把許心瞳叫到書房,把一個木盒子交到她手上:「我這也沒什麼好東西,你媽結婚的時候,你和傅聞替我帶去吧,我就不去了,免得徒增尷尬。」
許心瞳不知道要說什麼,接過來。
周振遠已經不年輕了,可這一刻,她才感覺他向來挺直的背脊似乎佝僂了一些。
前幾天她跟他一道去京山騎馬時就發現,他多了幾根白髮。
她替他拔下來,結果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他。
他笑著望過來。
許心瞳乾脆大大方方地攤開掌心,把白髮展示給他看:「周首長也不年輕了啊。」
「是人都會老的。」周振遠笑道。
許心瞳後來把那三根白髮做成了標本,嵌入了畫框裡。
那畫就像小孩子塗鴉一樣,難看得很,後來她都後悔做了這個給他,結果他把畫掛在了書房牆上,每個來賓看到都會問一嘴這畫是誰弄的啊,挺有才的。
周振遠就要介紹一下,這是他小女兒做的。
然後一堆人就要夸一下虎父無犬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礙著周振遠的面子才瞎夸,弄得她尷尬不已。
其實關於徐慕梅結婚的事情,許心瞳的接受度沒有那麼低。
徐慕梅一直都很有主見,怎麼舒服怎麼來。
她和周振遠是不可能的,那她另結新歡也很正常。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估計也沒有那麼多非在一起的執念了。
她和傅聞舟回去後給徐慕梅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問她為什麼這麼突然,對方是什麼人,靠不靠譜。
「你媽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還擔心這個?」徐慕梅的聲音裡帶著笑意,過一會兒的靜默,又問她,你爸爸有沒有說什麼。
「他讓我給你帶一份禮物,然後,祝福你,希望你以後都開開心心的。」
電話對面沉默了好久。
「好,替我謝謝他。」她把電話掐了。
婚宴那天,許心瞳和傅聞舟都去了。
婚禮格外隆重。
酒宴現場,賓客雲集。
許心瞳這才知道,徐慕梅嫁的是個省經濟廳的大領導。對方平時是個挺低調的人,人到中年迎來二婚,高興過了頭,二婚居然還大操大辦,驚世駭俗。
許心瞳還聽到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說兩個中年人二婚還搞成這樣,真不嫌丟人。
她面上有點燒。
傅聞舟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管別人說什麼,開心就好。誰規定了二婚不能擺酒?」
許心瞳苦笑。
她媽就這個性格,只管自己高興,不管別人死活。
她甚至覺得她這就是做給周振遠看的,可惜周振遠沒來。
許心瞳也沒吃什麼,跟傅聞舟吃了會兒就出去了,覺得這廳里的氣氛悶得慌。
「男人真的會色令智昏嗎?這個年紀了出這種昏招?」她覺得挺不可思議的,跟他取取經。
「那可說不準。有些人是這樣,年輕時追求仕途,過於苛求自己,上了年紀就要放飛一把。」傅聞舟笑道,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說三道四,而是跟她理性分析。
「你也會嗎,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