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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欢欢扬眉:“原来你知道。”
“我在你眼中,竟是愚钝至此?”
她回忆在礼亲王后宫里的五年日子,要说她熟悉他,是不可能的,但要说了解,又没到那地步。他总把自己藏得很深,选择性地表现情绪,面对她时,她所感受到的,都是他对她热烈狂欢的爱意。她坦白:“王爷虽然不蠢,却目中无人,如今竟也会将他人放在眼内,考虑得面面俱到,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皇上当然大度,若不是他大度,你已经死上百次了,除了母后皇太后根本没人在乎你的死活,还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明白得很,欺辱幼弟就寻乐子,就因为想看看他哭的样子?垃圾,人渣,我拿起大锤砸烂你狗头。等你死了,我请戏班子在你坟头上跳三天三夜的大戏,庆祝世上又少一祸害。”
颜欢欢嗤笑着劈头就骂了他一顿。
礼亲王若有所思:“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说过话。”
“以前我怕你,现在我有皇上。”
要是皇上听见这话,一定很高兴。
颜欢欢早就习惯拿他名头到处耀武扬威,这时更是张口就来。
“将我囚在这里十年,我作过的孽,都该偿还清了,便是过得再好,也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远不如三弟在宫外当个闲散王爷自在逍遥,”礼亲王笑了一下:“像我这种翻不起风浪的人,二弟帝位稳固之后,大可放我出去,还能搏个贤明,他将我关在此处,许是在还我骗你进宫,软禁在东华宫这一报。”
当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又想掩饰情绪,许多人都习惯抿唇一笑,笑意不足,情感复杂,可作万般解读。
“皇上待你不薄。”
他垂眸:“贵妃,我始终是男人。”
即使喜爱女色,终究心怀天下,有野心,更有征服欲,自小就是当储君来培养的,他的课业比二弟出息。两人差距的地方,也许就是他醒得太晚了,垂手可得天下的他,被宠得不会珍惜。
关在这里,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他想说的,她们都不懂,不明白,他只会越说越恼火,惟一懂他的王妃,与他关系却极差。
颜欢欢明白,礼亲王的生活,落在任何一个平头百姓身上,都像飞升了一样幸福,但他是什么人?要不是临门一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今日坐拥天下的人就是他了。一子错,便是云泥之别。
说完那句话之后,礼亲王沉默了很久。
“王爷,时间无多。”她提醒他。
“你说得对,”礼亲王抬眸看向她:“在见到贵妃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是你,只是如今见到,才幡然发现,我想说的话,都是说给二弟听的。我断不该如此待他。”
“其实我很喜欢二弟。”
“……”
“他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小姑娘似的,不像三弟,三弟爱笑,他总冷着张脸,不听我的话,我想跟他一起玩。但是母后从来没有教过我怎么和兄弟相处,我只知道,宫妃所出的弟妹俱低我一等,须以我为首,事事听从我。”
“你真贱。”
“所以我爱你不爱我的样子。”
他蓦地睐了她一眼,眼角生花。
颜欢欢饶有兴致地笑笑:“慢慢爱去吧,把你的爱带到地府里去,跟阎王慢慢说,跟我说没用,你以为我会同情你?我对畜生没有同情心。”
礼亲王倒不恼。
“我今日沦落至斯,怪不得别人,也不怪二弟,是我有负於他。”
说完这话,他便称乏了,往案上一伏,无声逐客。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是个很自律也很赏罚分明的人,倒不是以德报怨啦,他觉得关在深宫里10年对皇兄来说已经是很足够的惩罚了
☆、176
离开雅清宫的路上,颜欢欢心情不错。
“皇上,你不问我跟礼亲王说了什么?”
“你想说自然会说。”
“嗯……我斟酌一下如何说。”
从一开始; 她就只抱着听他能说出什么人话来的心态去听一一说实话; 她压根没把他当人; 不说他私德如何,他在她怀溯儿的时候利用皇后将她骗进宫; 以侍疾为由软禁,除了冷着脸的宫女之外,一个熟悉的人都见不到; 在巨大精神压力之下; 她好几次胎动都以为孩子要没了。
更不要说之后利用皇上对她的感情来刺杀他。
虽然当时二人感情不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