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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笠没等他说完,抢着问:“是不是阎王帖子左宾?”
鲁庆连连点头,道:“正是姓左的。”
百毒叟倏的仰天桀桀一阵怪笑,那笑声尖锐利人,宛若狼嗥枭鸣,荡人心弦,笑罢说道:
“久闻左宾声名远播,连我长住边塞亦有个耳闻,这一次真乃太巧,倒由那玉杯之事,会会高人,难得难得。”
他自言自语一阵,又向鲁庆追询左宾武功及去向,鲁庆一一告诉了他,他听罢冷笑连声,道:“这么说来,此刻那左宾必然尚在新乐了?”
鲁庆说道:“今夜我是明明见他离开福隆客栈,并且和那化子约好,要在什么老地方睡一觉等他,看来一定还在城里。”
宋笠叫道:“好!我马上便去找他!”
说着,身形向后一退,霍地转身,顿足挥袖,整个身体犹如箭矢电射般投向小山下,眨眼之间,业已消失在苍苍夜色之中。
鲁庆呆呆着着百毒叟远去的身影,自己摸了摸曾被卸折的左臂,隐隐尚有些疼痛,轻轻自语道:“唉!为了一只杯子,这两个魔头真不知会鹿死谁手呢!”
他黯然神伤一阵,又低头跪在郑雄风身侧,缓缓替他推宫活血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郑雄凤仍是昏迷不醒,东方天际,已经泛起鱼肚色,转眼就要天明了。
鲁庆无法排除杂念,福隆客栈中顾玄同的生死,虽然也是他惦念的,但如今他师兄弟自顾不暇,拯救师兄总比护卫别人重要,更何况在这许多高手环伺之下,师叔没见到,柳媚被人生生掳去,师兄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单凭自己这么一点点萤火蝇光,连替别人填牙垫脚都不够!
他孤独地立在小山头上,凝视天际,心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怅惘,说实话,他有些悄悄地怨起他们的师父空空大师起来,唉!他为什么不能亲自来一趟,或者教给自己几种神奇些的武功呢?让自己除了挨打之外,也有还还手的力量那该多好!
他绰立山巅,想得神往,如醉如痴,也忘了晨露浸透了衣衫,寒露凝住了心房,好久好久,还没有从辽阔的意境中醒悟过来。
蓦然间,一阵急遽的马蹄声把他从幻想中惊觉,他连忙回顾,果见大道飞驰来一匹白马,那马儿拨开四蹄,奔走如风,鲁庆借着晨光,隐约望见那马背上一前一后坐着男女二人。
鲁庆只当是什么情侣早游,也许夫妻早起赶路,望了一眼,也没有太注意,又跪在郑雄风身侧替他缓缓推拿起来。
约莫过了一会,那马蹄声业已迫近,空际中还传来阵阵银铃似的笑声。
笑声荡漾在清晨特别宁静的空中,鲁庆听得心里猛一动,咦!
这笑声好耳熟!
他连忙掉头回顾,适巧那白马驰近小山,相距不过数十丈,此时天色已明,曙光耀射之下,那马上女郎可不正是柳媚吗?
鲁庆又喜又气,因为他也同时看清楚了,坐在柳媚身后的,却是连败群雄,掌伤秦仲,掳走柳媚的那一个狂妄无比,目中无人的少年。
他奇怪柳媚怎会同那人一骑双跨,相偎相依,而且还那么喜笑颜开的。
难道说师妹会爱上这狂妄的仇人吗?如果不是爱,她怎会和人家这么亲蜜?
他气愤地掉开头,不想理睬这变了节的师妹。
马蹄声刹时掩过小山,疾驰而过,马上的笑声依旧,笑得是那么开朗和娇媚,就像一个新婚的妻子,偎在丈夫的怀里时一样。
鲁庆迷惑地又回头偷窥那马上俪影,见柳媚横坐在鞍前,不时回眸和那少年指指点点,满面春风。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状如死尸的大师兄郑雄风,突然一跃而起,从怀里摸出本门特务传讯用的七彩烟筒来。
这烟筒内蓄火药,不需火引,迎风一幌,立时暴射开一朵绚丽无比的彩色烟幕来,要是在黑夜,还要美丽十分,鲁庆晃燃烟筒,恨恨地向地上一掷,心说:看你还有同门之谊没有?
彩色弥漫小山顶,映得郑雄风紫金色的脸上,也泛起无数瑰丽的色彩,然而,马蹄声渐行渐远,显然这烟筒并未引起欢笑中人儿的注意。
鲁庆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辱之感,这难用更胜于被百毒叟使用错骨分筋的手法折磨,他满眶是气愤的泪水,但却咬牙强忍,不使它滴落下来。
郑雄风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鲁庆推拿的手掌已经微微发酸了,他不自主的停了手,望着师兄那是无表情的面孔,自言自语说道:“大师兄,咱们多傻,千里奔波,替他人白耽了多少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