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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屹:“……” 阮栖只是稍微看一下, 就知道季时屹在说谎,毕竟他虽然真有智齿,但丝毫没有发炎的症状。 很多人都有智齿, 却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拔掉,影响周围的牙神经。 季时屹好端端的,硬要说自己牙疼,还严重影响其他的患者, 阮栖能给她好脸色就怪了。 她当然也不会自恋到季时屹是冲着她来的, 毕竟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保持着他高高在上、可有可无的高岭之花姿态, 总不可能若干年之后, 突然发现对自己还有所留恋吧,这很扯淡, 且丝毫不符合季时屹的人设。 当然,最难熬的那段日子, 阮栖确实产生过季时屹会因为分手痛不欲生的幻想, 甚至暗戳戳的希望他下跪挽留她之类的,这种幻想的确让她爽到,以至于对他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那会儿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下跪,她觉得他只要稍微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象征性的给她递个台阶,她就能没骨气的跟他继续下去…… 等到的消息是季时屹出国了, 他从来不会回头。 她的那点幻想也就灰飞烟灭, 再加上许佳宁的事, 阮栖终于醒悟,单箭头的飞蛾扑火就是自寻死路, 她的余生不能重复许佳宁的悲剧,在一段不平等的关系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不能贪恋跟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她骨子里真的喜欢奢侈品,陷入资本主义消费的陷阱里无法自拔,那毫无疑问,季时屹一定就是最昂贵的奢侈品,看起来高贵奢华,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没半点实用价值,等同于鸡肋。 阮栖对着面前的‘鸡肋’,内心激不起半点波澜,情绪还略微有些不爽的给他下了让他等死的诊断。 季时屹却并没有生气,灰蓝的眼睛平静无波,看他的目光很静:“作为一个牙医,你的专业素养是让你随意给患者下恐吓的诊断书吗?” 阮栖把口镜丢回工具盒里,不怎么有耐心的反驳他:“我的专业素养告诉我,对那种没病却非要占用公共资源的患者,不要惯着,直接扔出去!” 季时屹就笑了一下,弧度很浅,没有被她的态度激到,反而说:“那你的工作考核跟绩效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跟患者起争执,你们的投诉系统确实很完善,充分保证了病人的权益。” 听出他的威胁,阮栖的神情就很有些一言难尽。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神色是很明显的欲言又止。 季时屹看出来:“你想说什么?不服气?” 阮栖就很认真的,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其实你是不是走错科室,你需要的是隔壁的神经科吧,查一查脑子什么的” 季时屹没有说话,也不生气的模样,反而阖上眼睛。 阮栖:“” 有病? 她抬手,想把他赶出去,手刚要碰到他,他似乎有预感,忽然抓住她伸出的纤白手腕,睁眼看她,灰蓝的眼睛染了一丝倦色,嗓音低沉:“半个小时,我睡半小时就好。” 隐约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但分明又是不容置喙的。 他手还握着她的手腕,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掌心干燥温暖,腕表名贵奢华,不轻不重的力道。 阮栖看一眼,皱眉,很快挣脱开。 她没说话,季时屹就阖上双眼。 阮栖懒得同争辩,跑到一旁去玩手机。 半小时而已,她不至于不能忍。 诊室很安静,有消毒水的味道,隐约的,还能听见她摆弄手机的声响,当然没有总统套房的安逸,甚至底下的牙椅也并不是很舒坦,但奇异的,季时屹很快入眠。 轻轻松松的,那种困倦感袭来,他确定自己并没有服用上午医生开的任何药物,甚至一瞬间,轻易入梦。 梦境跟现实混淆,仿佛是昨天,21岁的阮栖趴在他公寓的沙发上玩手游戏,是夏季,小姑娘只穿了条棉质的运动短裤,纤细的腰身微微塌陷着,弧线清纯美好,裸露的肤色是甜美的牛奶肌,被露台照射进来的夕阳光晕染成了蜜色,大约实在是饿了,抬起白嫩的脚丫戳他手臂,委屈巴巴的:“季时屹,你什么时候忙完,带我去吃饭?” 阮栖不高兴的时候就叫他‘季时屹’,开心要哄人的时候永远是甜甜的‘哥哥’,做错事了不好意思的时候就是‘时屹哥’。 他那阵儿忙得晕头转向,常常自己都忘记饭点,侧头去亲了亲她嘴角:“自己去吃,乖。” 阮栖黏黏糊糊不高兴地抱怨了什么,季时屹目光很快在茶几上的资料数据上,头也没回,也就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