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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亦卿的心,一下子在瞬间尽数崩溃。叹一声,合上眼帘,眸中的光线由亮变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赎罪才能替她洗去这些罪孽。这些年她变的太多太快,以至于他都没有来得及掌控。她的欢乐她的悲伤他都知道,可是却没有看透她内心的念头。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原来她的心还是不够开阔。
来到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一个人那么关心她。直到来到了长白,有了桃姬,有了师父,她的心才逐渐变暖。无法忍受,有人将他们拆散。以前她就说过,她的心很小,小到只可以容纳一个人。所以她自私,私自到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最亲近的人。
师父这是在怪她么?
怪她跑出女宫,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怪她一气之下,灭了天山派么?
她只是看不过,看不透的太多,她只是不想失去太多。魂镇江底千年归,她不想师父因为她承受如此沉重的痛苦。终于她看透,所以就不能再回头。
你并不懂我,又怎么能够明白我?
“师父可是责怪徒儿了?”
“天命如此,默儿,你错的太多。不要再错下去,灭了天山派,你难道还觉得不够么?难道你还想要灭了长白,灭了蓬莱,灭了长留,灭了昆仑么?!”
“我不会让长白覆灭的。”那是他最爱的长白山,她怎么忍心那样做?
胡默倒了杯琼浆,玉杯到嘴边却止住,地上冒出的白色的寒烟将她整个人缭绕,看不清其神色。额间的朱砂印鲜明如血滴。她是错了,可是却是不能回头的错,天山三千弟子死于非命。这个罪,她总有一天要去赎。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喝了口琼浆,胡默风轻云淡道:“我没有错。错的是那群无知的仙人。”
睨了眼躺在冰棺里,神色痛苦的闭上眸子的蜀亦卿,“灵魂与*刚刚结合。师父还是少动吧。至于那些仙人,如果他们识相一点,我是不会轻易杀他们。”她现在早已上手沾满血腥,反正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早已是无所谓。琼浆的甜甜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嘴里,竟有些苦涩。
当初他执意收她为徒,自负能够管好她,可是事到如今,他全错了。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想尽办法向众仙、向那三千无辜伤亡的天山弟子赎罪。
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仙力皆被胡默的神力封锁住。胡默眉头一皱,似是察觉到什么,继而道:“对不起师父,我把你的仙力全都封住了。”
“默儿。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师父这百年来都太多劳累,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
胡默鬼魅似的飘到冰棺旁,趴在冰棺的冰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蜀亦卿,不知为何直叫人头皮发麻。空灵的声音回荡整个冰窖:“这里是离神山不远处的一座还梦山,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的了师父。”说罢,轻吹了口气,蜀亦卿欲再言,但还是抵抗不住浑身*酸疼的感觉,眼前一黑,在冰棺里昏睡而去。
相比起以前,眸中清晰了很多,放眼望去,可以远远的看到远处的整座神山,还有飞在各山上空的守山神凤,拖着金色炫目的花纹长尾,在天际上方盘旋,声声凤歌泣如悲鸣,耳畔可以听见世间的所有声音,喜、怒、哀、乐,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痛哭流涕,还有的则是无尽的怒然。各种声音让她心头缭乱。
长白山的洪钟震响,定神感受都可以感觉到云霄震动。低头俯视,那块曾经看似小小的被云烟缭绕的青山,此时与她是那么的遥远,仿佛远得一辈子再也不能够碰触到。世间万物恍若都失去了色彩,只有整个长白山的一座冲入九霄的宫殿留有色彩,其上五彩祥云拂过,时不时还有仙鹤降下。她都离开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种下的北海晶桃有没有长出来。自己跟师父都不在那里了,一定又是空空落落。
青衣很久没有来找过她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自己一怒之下亲手杀了天山掌门夙夜,想必现在整个仙界的众仙巴不得想让自己寂灭。站在还梦山之颠,胡默抬起手看着自己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双手,心里默默念诀,那双手只在瞬间便仿佛重新沾了血一样。那些,都是天山弟子的血。不过幸好,还未干透。
像小时候一样半蹲在地上,从湿润的地上抓一把泥土,捏成五六个小人,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滴上血,又用指气将自己的手心划破,任由鲜红的神血滴在那些小泥人的身上。嘴里念起还魂咒,胡默碧袖轻挥,那些被透明保护膜围住的小泥人,眨眼间化为万道金光散入了人间的各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