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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缙反唇相讥。

是的，他和对方都是书中的人物，不同的是，对方拥有更大的能力，可以从书中脱离开来。

对方的出现是在另一个林子行出现的不久之后。

那个时候，路云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出现。

只不过他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我觉得林子行变得很怪。”

路云缙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

“哪一个？”

对方悠然开口，倒是一点都不焦急。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

路云缙迟疑了一会，继续说到：“我发现对方的脾气变得很怪，竟然会对我显出生气的样子。”

对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说到：“难道对你生气还不可以吗？”

“不，可以。”

路云缙停顿了一下，“只是……对方的性格变得有点像另外一个林子行。”

“这很奇怪吗？他们本来就应该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路云缙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笑声短促而傲慢，极短，短到让人察觉不到其中的痛苦。

若是同一个人就好了。

“你……是什么意思？”

对方扭头看着他，神情有了变化。

方段之看着空茫的空间，有点发愣。

他简直有些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没有用处，让人担心。

林子行还可以出去利用手机和阿缙聊天，他就只能在这里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简直像是在脑中塞满了沙子。

不仅如此，那满满的沙子还在他脑海中不断滚动，磨得脑袋发疼。

阿缙现在怎么样？

他的爷爷现在怎么样？

林子行并不会隐瞒情报，只是每一次的情报都是延时的。

他都不能亲自确认，这一刻，这一秒的路云缙和爷爷，是安好还是痛苦。

但是即便他知道了，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没有力量，没有权利。

他只不过是书上的一个小人物而已。

无论写的多么出色，多么有权势，但是，每次面对主角都会输。

这真可怕。

面对这一切的阿缙也是这样觉得吧。

没有能力摆脱命运，没有实力战胜所谓的主角。

他看到林子行故意炫耀和阿缙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很想掐死对方。

只是，他没办法做到。

没有能力。

多么可恶的状态。

他看着那个冒着滚滚黑气的光团，更是觉得厌恶。

林子行和他们不一样。

和他和阿缙都不一样。

没有对于这个世界更为深刻的恨意。

或许是，对方并没有被糟践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自尊被侮辱，人生被摆弄的耻辱感。

对于林子行来说，他可能恨得是，为什么世界还不够深爱他，为什么不让他所爱的也爱上他。

而他们，恨得是，人生被可以摆弄，珍惜的人被随意牺牲。

毫无价值的牺牲。

他觉得心底似乎冒出了贪婪的欲望，和深切的悲痛。

他想要……所有折辱他的人受到同样的侮辱，所有轻蔑他的都将承受轻蔑，所有杀死他所珍贵的人都失去所珍惜的人。

其实很过分是不是？

方段之在心里冷冷地想到。

他和阿缙不一样，他不是好人，是一个坏人。

一个纯粹的坏人，却不是天生的坏人。

只要不是必要，他绝不轻易干坏事。

只是即便这样，他也是一个坏人，一个坏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惩罚别人了？

那又如何？

方段之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他从不是为了正义而去做任何事，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所爱的人，是坏事，是好事，还是其他什么事又如何？

不去做一件事，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没有资格，而是没有能力。

方段之觉得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在为他鼓掌。

他默默地观察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动。

第三十七章

林子行终于又出现在路云缙面前。

对方依旧是嬉皮笑脸，甚至还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