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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翦没敢答话,长长的睫毛不断的颤着。
顾望放开手,眸子却直直的盯着他稚嫩的脸,一字一顿道:“记住,无论何朝何代,都是伴君如伴虎!那皇位上的人,能给你无限荣耀,也能叫你家破人亡。从现在起,你须得学会安逸以思忧,思忧则有备,有备则不会祸及于身。”
顾翦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顾望本还想说些权谋之道,然想了想,终究没说。临了,他敛起情绪,淡淡道:“翦儿,你也记着:上了战场,好好向你湄姐学学。她遭受的危难,不知几倍于你,可她仍旧好好活着!”
“侄儿谨受教导!”
“夜也深了,且去休息吧。”随这句话落,顾望飘飘而去。
偌大的厅堂上,只剩下顾翦一人。他愣愣的望着屋外黑乎乎的夜,慢慢回味二叔所说的话,心里生起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肠。他想起了与蒙政的初次见面,想起了二人相伴读书的快乐——而今,它们渺渺然遁风而逝,再也寻不到踪迹!
政,你和我,最终也会如此么?
刹那,两颗泪珠冲出眼眶,沿着他英俊而刚毅的面孔静静滑落。
突然,嬴湄的脸窜了出来,正微微的笑着。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磊落!仿佛天地间,从来不曾有什么能改变她!折损她!
顾翦倏然一惊:难道他不如一个女儿?
屋外的世界依然黑乎乎的,他的心却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更新,不过是我自己发现文里有个疏漏,错把嬴湄三天以后出征写成了“十天之后”,故此修改。
下次更新的时间,大约是在三四天后。
☆、第三十三章 暗潮涌动(二)
这样的晚上,有人睡得香甜,自然也有人难以入眠。
长乐宫一间华丽奢靡的殿堂内,油灯高燃,光线亮得刺眼。灯下只有两人,一为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一为风流潇洒的俊俏男子。
但见美妇走来走去,怒色满面:“胡闹!简直是胡闹!枉费哀家费了那么多心血,他却这般不知珍惜!”
“太后息怒。”男子的细长凤目闪烁不停,真真是又漂亮又消魂。不过此一刻,他似乎并不急于展示自己的撩人本领,倒不断的安慰嫪太后:“太后你想,这总比嬴湄被立为大秦皇后要来得好吧?凡事有利有弊,往利处看,心结不就解了?”
“哀家解不了!这个逆子,今日既敢重用贱人,焉知日后不会变本加厉?说不定哪一日,这江山社稷,他都一并拱手相让!”
木子美微微上前一步,柔声道:“太后无须如此担心,大秦良臣甚多,岂容这种局面出现?”
嫪太后恨声道:“不会么?你看看其余六国,何曾出现如此荒谬的事?就是历朝历代的史书,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偏这没脑的逆子就干得出!早晚有一天,那贱人必然会妖媚惑主,扰乱后宫,进而指手画脚,毁我大秦!哀家如不除掉她,如何对得起先帝?”
“太后意欲如何?”
嫪太后想了想,阴笑道:“她不是要上战场么?那种地方,以身殉职应该是很自然的事吧?”
“不可!”木子美的声音不觉高了起来。
嫪太后霍然回头,目光利如尖刺:“有何不可?”
木子美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换上忠诚老实的脸面,道:“太后你想,陛下既然对嬴湄委以重任,焉能没有想到保护她的法子?那样的话,派去的人一旦失手,结局岂不是比上一次更糟?依陛下的脾气,这咸阳宫的天准得翻过来!那时候,母子亲情荡然无存,倒变成难以共存的仇敌。这样的结果,于你于陛下,有何益处?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嫪太后脸色煞白。许久后,才极不甘愿的道:“难道就由着那贱人心想事成?”
“太后,我倒有一计,不知愿否一听?”
嫪太后目光烁烁,大是急迫。木子美的脸上亦隐现笑容,妩媚如女子。次后,他靠近嫪太后,附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待他说完,嫪太后心花怒放,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挤了出来:“极好,极好!子美,就这么办!”
木子美款款退一步,揖礼道:“谨诺!”
那会,身处午阳殿偏室的嬴湄,尚不知暗网正往她头上罩来,犹顶着凉凉夜风,徘徊在露水浓重的庭院。思及白日里的事情,她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光阴似箭,八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玉郎,你知道么?咱们整整分别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