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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从善如流,摸着胡子道:“这两个孩子也许久未见了,我问问二郎的意思,若方便的话,定个日子吧。”
高士廉大乐,他人高瘦高瘦的,平日严肃时倒颇有几分君子风姿,此时李渊已算允了他侄女儿同李世民的婚事,心头大事得以解决,便有些失态,看起来倒像是竹竿不禁风一般。
李渊忍笑与他斟了酒,转而又谈起了旁的事,两人素来交好,这么一谈直到日暮方才歇止,高士廉辞了李渊,忙不迭地回家去了。
晚饭时,李渊鲜少地破了食不语的规矩,道:“二郎也有十五了可还记得无垢?”
这前言不搭后语,弄得李世民有些莫名,他抬首看了父亲一眼,点点头。
李渊欣慰一笑,道:“饭毕跟我到书房来。”
李世民似有所悟,他看了静静用饭的大哥一眼,也闷不吭声地低下头去。
果不其然,一进书房,李渊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今日高刺史前来拜访”李渊还未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了。
“世民以为不可。”
“哦,有何不可?”李渊掩去吃惊神色,他晓得这孩子很有自己的主意,一旦想好便不轻易更改,故而也没急着劝,倒想听听他的理由。
“无垢年方十二,儿子没有记错吧。”李世民看李渊点了点头,便续道,“此便为一,无垢年纪尚小,还不到婚嫁的年纪;其二,儿子年纪虽已虚长到十五,却还无半点功绩,怕是委屈了无垢;其三,高刺史的境况其实与父亲相似,主上那里”
李渊皱起眉来,若说第一条,甚而第二条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这第三条理由倒确是说中了。李渊一心想为世民寻一门好亲事,竟没料到这一点,的确,若他同高刺史结了亲,猜忌愈重的皇上必不会安心,到时又是一番是非。
思及此,李渊也不再劝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说了,只是还是父亲累及你了。”
李世民忙道:“这是哪儿的话,世民还小,正想着在父亲母亲身边多腻段日子呢。”
李渊被他难得的撒娇给逗乐了,摇摇头便放他走了。
李世民出了书房,却也不回自己院子,径自去寻大哥,即便已不同于小时一般,日日缠着大哥,一得空他依旧是往大哥那儿跑。寻到时,大哥正在窗下看书,时不时提笔写些批注,一旁绮罗正给他磨墨,姿态娴静,两人偶尔会低声交谈两句,言笑晏晏,颇为亲密。
李世民皱起浓眉,老远便喊了一声:“大哥!”
李建成闻声抬起头,便瞧见跑过来的李世民,不满道:“跑跑跳跳成何体统,你已不是小孩子了。”
李世民大咧咧推开门进来,锐利眼神若有似无地扫了绮罗一眼,一面道:“大哥可知父亲叫我去书房是为何事?”
绮罗被他剜了一眼,脸色微白,匆匆行礼道:“婢子先退下了。”
李建成看她神色有异,便也关心道:“昨晚风凉,你又晚睡,怕是着了凉了,下去歇着吧。”
绮罗逃命似地离开了书房,总觉身后二郎的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仍旧盯着自己。她总是刻意躲着李世民,李建成却从未看出来。
李世民收回目光,笑嘻嘻地道:“大哥这儿就是好,便是侍婢也不用那么守规矩。”
李建成不在意地搁下手中毛笔,道:“绮罗也跟了我很久了,有些事大可不必如此拘泥。倒是你,兴冲冲来又是什么事了?”他拉着李世民坐下,问道。
李世民收了笑,清清嗓子道:“父亲方才找我,想要给我说亲呢。”
李建成还握在手中的书卷微微一颤,他白玉似的脸上平静无波,嘴角像是含着笑意,过了片刻才道:“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倒霉?”
李世民觑着他的脸色,却瞧不出半分不愉,颇有些懊恼,闻言气恼道:“这怎么能是倒霉呢?!能嫁给我岂不是三生的福气?”
“尽会说大话。”李建成笑斥了一句,“赶紧地说,到底是谁?”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平素温和稳重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紧张。
李世民只得回道:“是无垢,你还记得吧?”
李建成手腕一松,书卷落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李世民见此心思又活了一点儿,试探着问道:“大哥当年也颇喜欢无垢吧?父亲觉着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得很,故而来问问我的意思。”
李建成抿着唇,他心里有几分烦躁,不知是为了世民的话,还是为了他下意识忽略的这段事实:是了,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