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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陈阿娇那隆起大了一圈的腹部,心中柔软,连声音也放轻了,“张汤有欺君之罪,我责了他廷杖四十,关了大狱。”
陈阿娇看到刘彻将一颗白棋拈起来,放在了天元旁边,她笑了一下,“张汤干我何事?”
刘彻依旧低着头,他看着眼前的棋盘,竟然有几分沉默起来,过了许久他才答道:“手谈一局,你赢了,我便放了张汤。”
陈阿娇正在用棋子敲木制的桌面,听到这话,那敲击的声音便停了。
她其实知道,就算自己说张汤跟自己没关系,刘彻也不会相信。
“朝政大事,开不得玩笑。”
刘彻闻言,终于抬头看她,却努力地压制了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变得平静,“君无戏言。”
陈阿娇一下笑起来,“不觉得好笑吗?”
她拿起了一枚棋子,落子。
金屋藏娇,也是君无戏言,结果呢?
刘彻沉默,手却很稳,也跟着落下了一子。
陈阿娇落子的时候其实是有顾虑的,她怕自己赢了刘彻,显示出自己对张汤很在意,可是又怕自己输了张汤就一直蹲牢里吃牢饭了。
突然出现说要手谈一局什么的,她真是有些受不了,也猜不透。
“你大约是不会杀张汤的,该不会是故意来我这里要求手谈一局,输了回去正好放人吧?”
若是以前的刘彻,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出来的。
刘彻看她一眼,却没有说别的话,“赢了我再说吧。”
陈阿娇不说话了,专心下棋,小时候下棋他就没赢过自己。
眼看着杀到终盘,难解难分,刘彻一条大龙已经被陈阿娇的黑子给拦腰截断,她捡走了棋盘上几目白子,表情淡淡。
刘彻忽然问道:“你罚卫子夫跪过针毡吗?”
陈阿娇的手伸出去,一枚黑子夹在指间,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稳稳地落下去:“你输了。”
刘彻很干脆地投子认输,许久没有这样下过棋,她的手段还是这样犀利尖锐,根本让人难以招架,这是一个重新回归强势的陈阿娇,他再次这样确认。
只是,她与自己手谈这一局,到底是为了谁呢?
她的眼底看不到别的情绪,像是以前一样,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原来时隔多年,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超越她,不过是一种错觉。
其实来这里不过是个借口,张汤迟早是要放出来的,他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她,问问他。
“棋局已罢,输了,便走吧。”陈阿娇开始收拾棋子,刘彻上去为她分拣完毕。
最后他站起来,“我方才那个问题,你不准备回答吗?”
陈阿娇歪着头看着他:“前夫,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难道你还想要追究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作者还在火车上(o^^)oo(^^o)
ǎ�瞟擤专T一…… 不要欺负俺不在就不留言,回家崩了你们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出狱一更
上林苑的射猎;似乎永远比较无趣,李陵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刘彻的身边,竟然也只剩下了郭舍人;旧日的好友都慢慢地开始走远,他弯弓而射;远方一只大雁。
“陛下箭法越来越准了。”郭舍人连胜称赞着。
刘彻却觉得无趣,牵着马调转头,循着林间道继续往上走;“半年前在这里的时候,东方朔还反对朕扩建建章宫;可是如今,东方朔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这里,便只有朕的建章宫。”
郭舍人一听到这茬儿,便想起自己跟张汤曾经争论过此事,不过在之后便遇到了陈阿娇的侍女旦白,这个旦白在陈阿娇走后并未离宫,而是央求了他悄悄给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就潜伏在了宫中,不过“潜伏”这种说法是郭舍人以为的,其实旦白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不过郭舍人一向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前些天刘彻让他去注意卫贵妃的动向的时候他便猜到了事情有变,因而去问了陈阿娇旧日的侍女旦白,只是旦白——半句话都没有说。
郭舍人有些不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如今有了为陈阿娇洗清冤屈的机会,她却还保持沉默,实在不像是陈阿娇昔日的心腹。
“陛下何必想那东方朔呢,天下贤士那么多,不缺这东方朔一个啊。”郭舍人嘀咕道。
刘彻却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