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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洞冥悄然转过头去,睥睨一眼。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不禁眼中一寒。
这个曾经尊称自己为前辈,谦逊请教的年轻人,现在已难掩眉目中的锋芒,周身散发的戾气已成咄咄之势。那……还是他么?
“呵呵……”嘴角邪气地上扬,妖异的银发更是放肆地飞起,被魔性侵占的灵魂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洞冥老儿,你守在这里不光只是为了看看人间琐事打发时间吧?你要守的东西,还守得住么?哈哈……”
“你……”老人身形一震。虽然早已算出来者的欲意,但还是不免给激得不知作何言语。
“现在不会取,不过也不会让你等太久,你且等着看吧!”言毕,黑色的身影已御剑向万化城飞去。
风雪又密了密,但那斩佛杀鬼、悖天逆地的异芒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
天幕上的阴云聚散离合,风雪渐止,夜的帷幕悄然覆压下来。万化城里的妖族人也许没料到天会黑的这么早,篝火都没来得及点上几处。苍茫的西部高原似乎并未落雪,依然保持着山石赤褐本色,嶙峋尽显,连着巍峨的万化城门在一片幽暗中,仅靠几点微火点缀,显得很是怪诞。
虚晃中如若凄凉、破败之境。真的很不好的感觉呐。十方皱了皱眉,面色阴郁下来。
“谁?”城楼上正在掌灯的小厮,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冷郁,急忙转过头来,待看清来人面容,一个冷噤,手中掌灯的火把径直落入城门下奔腾的弱水河中,哧起一阵白烟。卫兵自知失礼,面色难看至极,低下头怯声道:“十……十方参将,妖王找……找你很久了。”
十方嫌恶地睥睨了一眼,没有言语,径直向正殿所在的玄净峰飞去。半途中忽然想起什么,又改了方向,先落入自己的营帐。
虽然还未仔细看过自己面相变作什么样,但看刚才卫兵那番神色,还是遮掩下更好些吧。
翻出那件虎狰狞天葬当日所穿的玄色斗篷,十方没多想,直接往身上套去。系项带的手指忽然触到一点异样,再一细看,是几匝粗陋的针脚。有人补过?!再一看,斗篷上竟有好几处明显的痕迹。十方这才幡然想起,这件斗篷当日应该是被天葬台上的气焰撕烂了才是。
但看这歪歪斜斜、凹凸不平的针脚,该是狐媚儿初次拿针的“杰作”了。
只是那小丫头现在又在何处?被自己打晕了丢在云梦岭,醒来后估计要跳脚痛骂十方叔叔是大坏蛋了吧?
“呵……”想到狐媚儿小脸气得通红的娇憨模样,十方不觉笑出了声,脸上的阴郁也悄然隐了去。
丢在那里也好,她那样花样的年纪、单纯的心境实在不适合参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还有那个孩子……
就在迷雾沼泽下的幻界里尽情地无忧无虑吧,现实与真实都是残酷的东西,即便你有勇气接收,怕也是负荷不起的吧。
即便是我,也想要……毁掉这些“真实”啊……
隐隐痛起,即便将脸深埋进双手中,身体缩紧,也无法缓解。漆黑的营帐中,静坐的男子就像雕塑,一动不动,石化般的孤寂与悲凉。
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疼痛是潮水般一波波来袭、激起、碰撞,又一波波碎裂开去?
“自怨自艾有何用?你还要愚蠢到何时?”
莫名的业火突至,瞬间将弥散的潮水吞噬得不留一丝痕迹。
是了,不该让妖王等太久。十方站起身,拉过头蓬遮过眼眉,掩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透着邪气。
夜色幽深,十方不敢再多怠慢,急急向万化后城走去——便是正殿所在。
很远便见正殿前守卫甚密,敞开的殿门里透出一片灯火通明。
怎么,大战在即,疏于朝纲的妖王也勤勉起来了?
十方冷冷笑起,省得盘查麻烦,掏出御赐的金牌一路举着大踏步走了进去。待走进敞亮如白昼的大堂,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除了妖王,族中文武百官尽数在席,个个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气势迫得人不敢大声喘息。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十方定了定神,不再看左右颜色,径直走到王座前,道:“属下叩见妖王。”
“放肆,见了妖王还不卸冠行礼,如此不敬,想造反么?”未等王座上的妇人说话,一句怒喝砸将过来,正是在虎狰狞死后接任护国将军一职的狮锐。酝酿了一天就为了这句责难,自然龇牙瞠目,极具嚣张之势。
十方冷冷睥睨了一眼,狮锐的凶相在他看来就如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