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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不行啊!”终是一声撼天动地的怒吼,十方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要爆裂开。决绝的悲鸣带动全身所有的气劲从指尖迸射而起。
没有任何招式。再华丽的招式,再恢宏的咒词,也无法替代这负载着爱恋、悔恨、桀骜、痴狂,倾尽所有的一击。
被击中,赤色的嗔之灵珠挣脱垂直的轨道,坠落下来,斑斓的光幕随之逐渐黯淡。通天湖上的凝起的水柱也随即在嗔之灵珠先前所在的方位破开一道缺口。早就急不可待的激流,立刻叫嚣着奔涌过去,一泻千里。转眼,祖龙城西南的雀画滩已是一片汪洋。潮水翻滚着冲开紧闭的城门,纵情肆虐。来自天地的怨怒声轻而易举地掩盖了城中的嘈杂……
失了平衡的光幕终于溃散成一片虚无。失控的阴云再次翻滚起。郁积了一昼夜的大雨倾盆而下。
被雨水浇醒,冰冷的刺激下,凋风感觉恢复些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怀中却是蓦地一触。摸索起,是装着吹息元神的玉瓶。
“替我……救她。”声音低微地几乎被雨声湮没。
凋风惊诧地抬起头。雨中的男子满目怅然,飞扬的银丝被雨水浸湿,贴伏下来,却也一点点黯淡褪色,渐渐妖冶不再,变成原本的黑色。可仍是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不那么耀眼,柔和的光晕。
凋风使劲瞪大了眼睛,没有看错,不光是发丝,眼前的男子每一寸体肤都闪耀出淡淡的光芒,溢彩的轮廓中,那个挺拔的身体看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同光晕幻成的虚影,仿佛轻轻触碰就会散开。
“为什么给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救她?吹息最想看到的是你!是你!”虽然十多年来一直将玉瓶据为己有,多少次霸道地打断元神与他倾谈时流露的思念,此刻,凋风却是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
凝视过来的十方,眼中的留恋一闪而过,释然地淡淡笑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唇间的翕动,凋风读懂了,“吹……息……”
霎时,狂风大作,凋风被吹得站不稳脚步。十方却是一动不动,任凭被雨水浸透的衣袂、发丝肆意飞扬起来,仰天伸开双臂。一道刺目的红光自天际而下,落在这个已不顾一切的男子身上,犹如一团火灼灼燃烧。这是破灭之芒,亦是神罚之焰。
破坏与神达成的契约,最终的惩戒便是神形俱灭。刺目的烈焰中,十方的身影渐渐溃散开……
“就这样……结束了吗?”凋风喃喃着,忽的感觉掌中刺痛,玉瓶已滚烫得难以触摸。
“啪!”的一声,玉瓶在摊开的手掌中破裂开,一点一点的晶莹从破裂处飘散出来,播洒出柔和的光晕,在虚空中攒动起来,被强劲的风势吹散,却又立刻钻过空隙汇聚起,一点点地向着燃烧着的男子游移。
待好容易接近叫嚣的烈焰,那原本渺小的光晕突然扩开数十倍,将烈焰全部包裹进去。耀眼而狂躁的红芒一丝丝一缕缕地被白色的光晕所侵染,躁动着、挣扎着,终是无可奈何地安抚下来,完全融入那全是包容与温软的救赎之光中。
那么娴静,那么柔和,似乎在抚慰溃散开的灵魂,似乎在诉说分别已久的眷恋,似乎在允诺下一个轮回的相见……
风雨渐止,柔光裂散开,化作一点一点温暖的光晕,自通天峰顶飘洒向整片大陆,状如天泪。
尾声
因为内乱与军力储备空乏,祖龙终破,残余的人族逃往剑仙城,归附于白虎侯麾下,借着程啸空的兵力得以残喘。虽然多数老臣建议重立新主,但程啸空却以国破失地未收为由,提出暂缓。
未能一战挫败人族,妖族弃万化城,终破开通天峰下冥兽城封印,建新都于此,占据通天湖平原。
羽族残留的余部,联合趁着战乱从妖族手里和祖龙大牢逃出的族人,继续南迁至獠牙镇。因为隔绝甚远,几乎销声匿迹。
翌年,白虎侯阵亡。
有人说,是因为程啸空年老体衰,终是撑不过连年征战疲惫,力竭而死。
又有人说,是因为程啸空喝了常笑敬上的阵前酒,兵戈相见间动了真气,毒发身亡。但当时战乱纷纷,程啸空又确实死在战场之上,所以也没人去探个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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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湖上的空中楼阁因为许久没有人打扫,显得破败了许多。其间穿梭的几只翼龙因为发现空了许久的平台上忽然多出两个人来,显得有些讶异,悄悄旋在一旁观望着。
“还放不下吗?”矍铄的老人上前拉了拉女子的玄色衣衫,“终归是周而复始,我们还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