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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所言,我当即摆手示意无妨,一时随其身后,缓步前往灵堂,只道此一路行来,原本繁华街市肃穆无声,大路两旁,灵兽族亲卫精兵良甲,赫然一副刀剑相争之态,如此看来,若今时真是龙溯将鼎贞遗骨送回,只怕灵兽长已动了杀念。
其实事已至此,我早该料到,今时不管是谁送回鼎贞遗骨,麒麟必不会手下留情,他或许是单纯为了妹妹,或许,他根本就是要向我水族宣战。。。
公主灵堂位于路尽头山台之上,此际愈近山台,我手中天禄角光芒渐盛,冷风中仿似轻声呜咽,而灵堂外满目缟素,白幡飘摇,灵兽族亲兵更是层层列列,剑拔弩张,那驺虞引我暂列山台之下,躬身前往灵堂内告禀灵兽长,实未料他入内不过片刻,但见山台上灵息大盛,灵兽长忽而一步踏出灵堂,素衣丧服,满面寒霜,此际他目光死死钉于我面上,怒恨之至,竟是冷笑不止。。。
而我心下对鼎贞有愧,此际为灵兽长森冷目光所视,不觉竟是低首敛眉,无颜以对,我一时将手中玉匣环握愈紧,但见其内天禄角柔光浅淡,当下悔恨自责更是齐齐涌上,好半晌僵立风中。。。
良久沉寂,徒余风声,而四围众人,那驺虞也好,我身侧锦鲤也罢,无一人胆敢擅动,正是僵持时,麒麟自高处而下,缓步至我身前,此际我感受到他周身寒意,心下是愧悔,是无奈,抑或是其他,早已不辨陈杂,我一时抬首,勉强开口道,“灵兽长,龙溯因贞儿突然离世,悲恸欲绝,他自锁于深海,故此不能亲送贞儿回程,朕。。。”
言至此,我将手中玉匣递于麒麟身前,奈何麒麟死死注目于我,益发冷笑不止,此际灵兽长并未接过鼎贞遗骨,竟是一手扣于我腕上,他五指收拢,力道之大直叫我吃痛闷哼,瞬时间,尚不及我回神挣脱,竟已然为其拽上山台。。。
麒麟此举,众人大惊,今时莫提我身侧亲随紧张戒备,纵连他灵兽族官员亦不由面露疑色,此际锦鲤生恐灵兽长对我不利,当下疾步往前,欲随我直往山台,奈何他方踏足石阶,已为两侧灵兽族亲兵拦下,锦鲤一时不敢妄动刀兵,不由得急声唤我,而我闻此方欲表态,不想麒麟当下回身,灵兽长挥袖唤起千丈灵壁,直喝道,“公主灵堂,岂容放肆喧哗!本座与青龙帝灵前祭拜,若有任何人胆敢擅闯,格杀勿论!”
麒麟话音落,强硬将我拽入灵堂,而我随他入内,但见厅堂内白烛冷光,寂然肃穆,鼎贞牌位前三重空棺,俱以玉制错金,只是这棺椁内空无一物,更叫人一见,愈生悲凉。。。
且道灵界五族,唯灵兽族最重丧葬,魂灭但求入土为安,而鼎贞嫁与我水族,贵为定域王妃,今时竟然会因深水所侵,魂灭徒留一枝天禄角,饶是此刻,我心下歉疚悔恨无可言喻,一时挣脱麒麟所制,双手将这天禄角奉上,只知道,“鼎华,贞儿她一直很记挂你。。。”
我言出自知混账透顶,随即欲要解释,奈何又无从解释,而麒麟闻此似怒还笑,灵兽长依旧不曾接过鼎贞遗骨,却忽而一掌甩于我面上,直吼道,“数月前在泱都,你是怎么同本座说的?你信誓旦旦说定域亲王会照顾好贞儿,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形同陌路,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有脸亲来莽原,你还有脸唤我鼎华?!”
不提这一掌,我面上痛意火辣,单听他厉声指责,我已然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而此际奠堂内除却我与麒麟,别无他人,这灵兽长见我无措,更是口不择言,一时又朝我讽声道,“怎么了?龙帝陛下又委屈了,莫非这次你又有什么苦衷,又是本座误会了?”
误会?贞儿已逝,何谈误会?
片刻间,我脑中繁杂,一念起自当初莽原求亲,这些年来国事家事,爱恨情仇,早已是物是人非,亲仇难解,却说我有多少委屈也算不得委屈,有多少苦衷也说不得苦衷,念此我心下苦笑,一时直是摇首道,“灵兽长没有误会,对定域王妃,我水族确有亏欠,今时朕之所以一路风霜,亲自送王妃回程,只是想告诉你灵兽长,我水族行事恩怨分明,如今朕虽然已与羽帝祭天结盟,但也决不会忘却先祖盟约,与灵兽族永为惠邻,世代交好。。。”
我言出并不愿与他多牵扯私情,提及盟约只是单纯想表明立场,然而此际话音落,麒麟死死盯着我看,半晌,他挑眉冷笑,却反问道,“龙衍,你这话什么意思?世代交好?难道是本座不愿意与你水族世代交好么?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