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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方知,那两名内侍,分别名齐文、齐允。嬷嬷姓吴,在宫中多年,都唤她吴嬷嬷。而那个不过十五左右的小宫女则唤作澜儿,去年春选方才入宫,胆子甚小,始终低垂着粉嫩的小脸,语声轻细。
“娘娘,时辰不早了。”如缀恐误了时辰,在我身侧小心提醒,吴嬷嬷便上前带路前去皇后寝宫。
回望昨夜已睡了一宿的寝宫,方知我所居之处叫落霞阁。红墙紫瓦的宫殿面积不大却修建精巧雅致,远远望去真如落日晚霞一般色彩绚烂,不愧名为落霞阁。院中牡丹、芍药和栀子竞相开放,许是因为大婚,这些花卉一律红色,片片花瓣将其上滚动的露珠映得如鲜红玛瑙般。
出了落霞阁的拱形宫门,顺着白玉石板铺就的宫道一路行去,但见座座威仪的宫殿沐浴在微微曙色中,肃穆而庄严。宫门锦绣,玉树庭花,回廊婉转,碧栏玉阶,后宫随处可见的荷塘花池为磅礴的皇家气象增添几分柔美静仪。
皇后的崇仪宫位于后宫正中,空旷的宫殿前矗立两尊闪闪黄铜的神兽,红墙金瓦,玉阶铺锦,侍卫、太监林立于朱红殿门之外。
“宣宇文良娣觐见!”宦官尖细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殿前。
吴嬷嬷和如缀等人只能侯在殿外,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在将军府所学的宫廷礼仪,深呼吸一口,努力平稳住气息,便昂首挺胸步入殿内。
虽有面纱覆面,可刚一入门,仍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晃了一晃眼,偌大的寝宫坐满了珠翠绫罗、花枝招展的嫔妃。馥郁的袅袅香气缭绕间,一个鸾凤绣纹杏色宫装的高贵妇人端坐上首。
“臣媳叩见母后!给诸位娘娘请安!”我颔首俯身,屈膝行礼。
“平身吧!”一个沉静优雅的声音淡淡道,“看座!”
“谢母后!”我并未起身,依旧俯身叩首,“臣媳有一事还恳请母后责罚!”
“起来说话,何事如此?”皇后似有些不耐烦。
“谢母后!”我微微抬起头说道,“北境至此,路途劳顿,兼济水土不服,气候不适,臣媳因故,肤起痒痛红疹,虽已入皇室却暂不能侍太子,臣媳万死,请皇后责罚。”我语气悲切地将这番话说完,便屏息静听皇后发落。
“哦?如此严重,可着太医看过?”皇后一双犀利的凤目似要将我的面纱穿透般。
“尚未来得及,但已着送嫁车队的随侍医官看过,医官只说是水土不服之故,休养些时日,适应京城气候水土自会痊愈。待臣媳回去,便即刻请太医前来诊治。”我尽量将语气表达得凄婉哀怨。
“还是再着太医诊治诊治的好。路途颠簸还要受水土不服之苦,难为你了,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不过,此病关乎女子妇容,不如现在就传太医前来诊治。”皇后颇有深意看我一眼。
我大惊,幸而有面纱遮住表情。不想皇后来此一招,她当真如此在意我的“病”,还要殿前问诊!
我顿时后背汗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棋子(一)
“臣媳何德劳动皇后娘娘费心,娘娘这番关爱实在令臣媳惶恐。”我尽力镇定地回拒道。
殿内众女的目光皆灼灼向我,不屑、嘲讽、疑惑、冷漠皆有之。
“禀皇后,臣妾当年从北境入京也曾犯此红疹,现下仍有一盒西域进贡的药膏,正合宇文良娣所用。”
我侧首望去,只见皇后下首的坐席上一名堇色宫装的年轻女子俯身向皇后进言,她约莫双十芳华,面容姣好,一身缠银丝的堇色长裙优雅又恬淡。
我暗暗感激,只是不知皇后会作何回答。
“如此甚好,不过......”皇后还欲再言,却听得殿外又是一声尖细唱颂“太子、太子妃觐见!”
“宇文良娣,你起来吧!”皇后话音刚落,白色绣金龙袍的太子已大步步入殿内,身后半步紧随粉紫流裙、广袖束腰的太子妃。太子眉目一如昨夜,眼神间尚有几分宿醉的迷离,整个人有几分文雅之风又兼懒散漠然。太子妃郭氏清丽婉约,仪态从容。
两人行至皇后座前行礼请安,皇后面上顿露喜色:“快快平身!”
按照规矩,小老婆是要给丈夫和正妃行礼的,待太子和太子妃起身,我便依照礼官所教,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这一福身不要紧,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右侧坐席一列女子也齐刷刷站起,向太子和太子妃见礼。我心里暗自感慨,敢情太子已经有了这么多侧妃了。
太子将众女一一扫过,扫过我覆着朱茜面纱的脸上,似不愿多留片刻,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