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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妃娘娘都告诉我了!”我有几分不耐烦,拂袖望向窗外。
如缀神色渐渐颓下,被我这么一吓一哄,随后便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原来,宇文韵玦自小在北境长大,常跟随父亲到兵营玩耍,性格与见识都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她自幼便养成了豪放不拘、敢作敢为的果敢性子,心中的英雄男儿自是像父亲一样开疆拓土的英勇将军。
及笄后的那个夏天,宇文韵玦私自出府游玩,至景国东北边境嘉池关附近,恰巧被骚扰边境的巴贝尔人抓获。幸而巴贝尔人中睿郡王所设圈套,大半士兵死伤,但宇文韵玦却被掳走。睿郡王亲自带兵追击百里,深入敌腹,将宇文韵玦救回。
宇文韵玦一颗芳心便自此遗落,可惜山高水长,回到晋宁后,二人相隔百里,且自被劫事件发生后,将军便不许她再轻易出府。宇文韵玦的相思之情只能托于明月、付与红叶。
四月前,皇上为太子选妃,皇上念宇文家世代驻守北境劳苦功高,下旨立其嫡女宇文韵玦为太子妃。
圣旨到达晋宁,将军府上下一片欢腾,宇文韵玦却在当夜意图逃跑。宇文将军早有所准备,宇文韵玦刚出府便被抓回,随后被软禁。
宇文韵玦是何等果敢绝决的女子,本是欲私奔到嘉池关找睿郡王,如今见此生无望,便于众人不意,跳入花园后湖寻死。
被救起后,宇文韵玦气息全无,金石汤药俱施,才保得一脉气息,但一直昏迷不醒。圣旨已下,宇文韵玦若死,宇文家势必背负抗旨不尊之大罪,乃灭门之罪。
将军遍寻南北名医,访得一味龙胆草,据说有还魂之功效,果不其然,宇文韵玦服后第二日便清醒过来,只不过记忆全无,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忘记前尘的宇文韵玦便可安心嫁入宫中。
这本是将军府内隐秘之事,被严密保守。不知为何,宇文韵玦欲逃婚之事却被皇后知晓,遂传到皇上耳里,圣上自是一番雷霆震怒,但念在宇文家于国有功,只将宇文韵玦降为良娣,改封皇后侄女郭依秋为太子妃。
事情至此,方告一个阶段。听得如缀说来,我一时入迷,却仿佛在听一个旁人的故事,忍不住心潮激荡,全然忘了这个人现在就是我。
如缀说完,怯怯看我,道将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书书信一封交予她保管,伺机交予我。
我紧紧咬唇,将如缀呈上的书信颤抖着手打开,“吾女韵玦亲启”几个遒劲楷书让我忍不住晃了晃,我压住心中滔天巨浪,逐字逐句看去。看毕只觉一阵眩晕,急忙俯身按住心口,脑中轰鸣不止。
宇文家将我推出,一可保住宇文氏一族性命乃至荣华富贵,二可与皇室再结姻亲,壮大势力。即便我日后知晓真相,也是生米煮成熟饭之时。也许宇文将军还抱有一个侥幸,希望入宫后我会爱上太子,安心做太子良娣。宇文将军于信中将这利弊一一道来,丝毫不再隐瞒我,我却更感到凉彻心肺。
再说说选妃风波,个中曲折远远不止如此简单。皇后知晓宇文韵玦逃婚之事,绝非偶然,将军府内定是早有其耳目,自己的内侄女嫁了自己的儿子——太子,郭家权势更将稳固无忧。可是外戚壮大,社稷堪忧,当初皇上不选京城望族郭氏之女而选我为太子妃时,莫不是也有这番考虑。按理说宇文韵玦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却仍聘其为太子良娣,也有拉拢安抚军中重臣之意。
我的姐姐晴妃在宫中受宠多年,又诞下九皇子,在后宫颇有地位,皇后早将其视为眼中钉。如今,我又入宫,若再不打压,只怕我们姐妹联手,局面更不好收拾。如此,难怪皇后会不喜欢我。
思及此,我失声笑出,对宇文家、对天家而言,我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在这个时空,我又有谁可以信任,有谁可以帮助我?晴妃吗?她于宫中尔虞我诈翻覆多年,恐怕连她,我也得防备三分。
孤独无依的感觉从头脑渐渐侵入四肢,深至五脏六腑。我扶着桌角站起,却觉得头痛欲裂几乎站立不稳。
如缀霎时慌了神:“娘娘!”
我摆手,不要她的搀扶。也罢,这样清醒地痛苦总强过浑浑噩噩许多倍,缓步走向窗前,抬头仰望,天蓝如洗,白云自由翻覆流转。
自由......
我迎风仰面微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午后,我带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前往何太后所居凤仪宫。作为进门的新媳妇,外加上何太后是将军夫人嫡亲姑母的关系,我必须及时拜会她。何太后如今已六十有余,高寿健在,将军当日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