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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温柔的问她,又替她擦眼泪;虞素便问她:
“母后丢下我跟弟弟,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赴黄泉,母后觉得值得吗?”
母亲听了,哀叹一声,像是早预料到结局似的。
“这世上最难得的两样事,一样是浪子回头,一样是破镜重圆。我的好囡囡,你的福气要来了。”
“母后,我心悲苦。”
她说完这句话,紧紧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的异香渐渐消散,被取而代之的,是尸身腐朽散发出来的气息;虞素抬头,却见她面如满月眉目含嗔的母亲变作了一具见不到悲喜的骷髅,她并不害怕,利索地从她身上窜下来,用很悲悯的语气同她说:
“母后当年若是不死,就可以好好地教养弟弟,母后的娘家也能得以保全。等女儿再大一些,便可助母后一臂之力,到时候借舅舅的兵力与祖父的威名清君侧,杀了那个在后宫作威作福的贱人,迎弟弟登基,到时候父亲禅位为太上皇,要生要死,还不是母后您一句话的事。”
她说着,又轻蔑地笑了。
“大陈江山,是毁在父亲跟那个他宠爱的贱人手里的,结局却偏偏要我跟弟弟来承担;母后,说实话,阿衍登基的时候我很高兴,大陈江山灭后,我把那个女人的尸身从皇陵里拖出来挫骨扬灰,母后,你才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皇后,那个女人,她凭什么?”
“囡囡,你雄才大略,母后恨不能将你生为男子。”
那声音,似是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即使在梦里,也没能挡住她的眼泪。
“母后,我幸为女子,若不为女子,我也不会遇到阿衍。”
大殿里空寂,她闭着眼睛去拼凑那个男子的脸,她坐在地上,小小女童不担心哭花了妆,这世间哪会真有浪子回头,也必不会见破镜重圆。从内心深处,她涌出再世亦无望的绝望。
“娘娘。”
果然是梦。
她浅浅一笑,走过去打开大殿的梦,阳光刺眼似乎能让人致盲,她闭上眼睛,等再睁开,就见到舒乐那张惶急的脸。
“怎么了?”
“金夫人,金夫人带了好多人过来,说要找娘娘理论呢。”
“我病着呢,她若非要理论,等太后、皇上回来主持大局,她再去喊冤不迟。”
“呦,夫人这话我可不爱听。”
那女人就仿佛是倏然而至的。虞素皱皱眉,她自打梦中醒过来,奈何那场梦实在不怎么让人高兴,心绪本就不佳,又见金云绸狂妄张扬,虞素怒起,将床帘一放,隔着帘子很冷淡的说:
“金夫人若要来找茬也看看时候,今儿年初一,不好好在金华殿看孩子,跑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当心过了病气给你,得不偿失。”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加更求评论~~
☆、鬓如霜
金云绸气苦。新仇旧恨,一股脑地全涌上来,她心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一把就将帘子撩起来。她眼睛大,脸却瘦,瞪着人的时候看起来活像个妖艳的骷髅。
“娘娘,东西找着了。”
说话的人,声音带着那么一点儿颤意,是很得意的那一种,半点都不恐慌。
“娘娘您做什么,我们夫人她如今病着,太医嘱咐了见不得风,娘娘您不管多要紧的事,也要等我们夫人身子好了再说吧。”
因有外人闯入,房门大氅,又风丝丝缕缕地渗进来,舒乐怕她受寒,急着去跟金云绸争辩。舒乐从来是个体面人,文文静静,也不见她跟人争吵,也不见她有什么企图。虞素心里涌上一层层暖意,她伸出手制止舒乐,又对那人说:
“你为什么过来?”
金夫人眉眼一扬,像是很不屑于同她说话一般。
“娘娘。”
虞素眼睛越过金夫人,瞧见一人像是力排众议般的挤上前来。那人裸/露的右手手腕上带着个翡翠镯,成色好,水头通翠,光搁在那儿都熠熠生辉,像是种无声的挑衅。
“娘娘您瞧。”
仆妇做戏做的不好,眼睛红的不够厉害,面色里透着从容,虞素与舒乐对视一眼,示意她不必惊惶,又打趣似的问金夫人:
“郭嬷嬷手上这东西是在我宫里搜出来的?是巫蛊还是媚药?是为了陷害人还是为了争宠?”
虞素都懒得骂她下作。怪道昨儿晚上太后梦魇,又火急火燎地要让皇帝今夜守家庙,用心良苦做调虎离山的计策,原是为了让这几个女人今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