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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素看了她一眼,虞嫣无疑也是个美人,不过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虞素的眼神充满了距离,看着个活人,却如同看着一具尸体。虞嫣惶惑的退了两步,很小声地喊她姐姐,虞素不为所动,一点感情也不带的说她:
“她是个没品级的下人,而舒乐却是圣上钦定的女官。要论不恭敬,也是她对舒乐不恭敬才是。”
程妈妈原以为面前这个,就跟拂柳一般,不过是嘴皮子利索些,算不得什么,却没成想这瘦瘦小小的女子竟是个女官。面上就先生出一层不相信。虞嫣同样也不信面前这女子竟还是官身,但她心思更长远些,突然便觉得母亲并不唬她,原来若是能得君上欢心,竟会有这么些好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抵就是说的这回事吧。
虞嫣面上微动,见程妈妈还要说话,就先喝止她。
“姐姐说什么,你听着便是,程妈妈,还不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脑子转的倒快。
虞素不耐烦看她们,眼睛逡巡一圈,看见拂柳正笑看着她,心下清明,又随便敷衍两句,让人带着虞嫣下去收拾住处,领着拂柳就往书房去。
虞嫣好奇,却没再问,宫中不同于别处,性命不是自己的性命,荣辱也再不是自己的荣辱。若不是……想到此,虞嫣心中那恨又深一层,却告诫自己隐忍,母亲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到时候……她心中窃喜,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功告成之时,虞素匍匐在她脚下求饶的情境。
拂柳拴上书房的门,先给虞素行了一礼。
“我果然没错看你。”
她看着拂柳胸有成竹的模样,由衷地赞了一句。
“奴婢去见了虞公子,虞公子似乎很想念夫人,见了夫人送去的东西,很是感念,眉目间不像作伪。”
虞素微微有些怔忪,不过亲情骨血,抹杀不得,就好像昔年弟弟即使纵容许兆麟,对她的那一份情也不因岁月的蚕食削减半分。
“不过到了虞太太那儿,就净是蹩脚的客套。”
“虞太太跟我长得不像。”
连母亲也不屑于称。
拂柳微微别过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虞素知道她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也不打扰她,只是很耐心的等她想。
这几天天气回暖,她的心境也不同于从前,她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通篇都是哀艳的辞藻。虞素从来不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对于这些句子也没有太过深切的体会,随手看了看也就丢下,正好这时候拂柳抬起头,带着些许不真实又尴尬的笑容,用很轻很软地声音对她说:
“奴婢这次去虞府,晓得了些旧日的故事。听说虞太太昔年并不是在家中生下夫人与虞少爷,而是在庄子上。还有,听说虞太太给虞老爷从外头抬了个良妾回来,说是一进门,虞太太就赏下了好多坐胎药。”
“嫡长子还在,怎么母亲就这般着紧的想要庶子。”
虞素敲敲桌子,话才出口就与拂柳相对而视。
“先不管这些,既然家里已经有了姨娘,那就沅哥儿也得早早娶亲才是,父亲母亲都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沅哥儿若再不娶,那就是不孝敬了。”
“虞太太倒不像有要给虞少爷说亲的念头。”
“我知道,不过现如今,虞嫣不是在咱们手上吗?”
虞素越想越觉得不对,虞璟沅是她们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即使生母不喜,生父也不会不慈。虞大人对自己像还好,对虞璟沅却始终是淡淡的,很淡漠,不像是厌恶,却像是怎么努力也喜欢不起来。
拂柳很快便明白虞素的意思,又觉得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净,正准备出去,才开门就跟皇帝撞了个满怀。拂柳是脸生死斗看不上眼的人,却突然因个男子红了脸,又知道皇帝是庄裕夫人的逆鳞,轻易触碰不得,是以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坏了现在的安生日子。
拂柳跌跌撞撞的跑了,她的洒脱在凤凰殿是独一份,好在虞素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觉得什么。倒是东方止见了,用很平常的语气跟她说:
“你这个婢女跟你性子倒是相像。”
“是吗,我从前倒没发觉。”
虞素挑挑眉,却像是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随便答了一句就不再接话。宫人勤恳,即使她不长过来写字,砚台里却是每日都有新墨,虞素招招手叫他走近,又说:
“不知道皇上的字是不是还一如从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最好的师傅教导,他写字就是比她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