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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吼的声音很大,实际上声音微弱。
小童愣了一下; 但他显然没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 眨巴着眼里清亮的水珠推摇着她:“阿娘; 是我呀; 我是四郎。”说着小童又哭了出来:“阿娘;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四郎害怕。”
范青被他推搡的头晕目眩,不禁抓起他的手腕就往旁边一推,“叫你闭嘴,没听见吗?”
她现在只想静静。
小童被她推的向后踉跄了一步,还要上前哭闹,房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十七八岁巾子裹于幞头之内的少年。
少年温和的眼中满是焦急,推开门望着床上的范青:“阿娘怎么样了?”
小童眼睛一亮:“大哥,你回来了!”他高兴地朝少年扑去,眼中满是跋扈之色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孩说:“大哥,是她!是她把阿娘气倒的,大哥,快卖了她,卖了她!”
少年温润的目光满含严厉地扫过小童,小童顿时讪讪地嘟囔:“是阿娘说要卖她,又不是我。”
少年回来手中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道:“听说阿娘生病,我特意去问了给阿娘看诊的大夫,抓了药回来,你去给阿娘煎上。”
那女孩已经不吃不喝在此跪了两天,已是摇摇欲坠,见到长兄回来,眼睛一酸,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却因跪的太久,身体一软,差点扑倒在地。
少年连忙扶住她,见那小童不动,眉头微皱:“还不过来扶你二姐。”
小童皱着眉头嫌恶地道:“她把阿娘气晕,我才不要扶她!”
少年声音轻却严厉地呵斥一声:“四郎!”
被称作四郎的小童瘪了瘪嘴,将头扭到一边去,趴在床上哭喊:“阿娘,阿娘你快醒醒,阿娘!”
尖锐的童音如同针锥一般,痛的她面色雪白。
被少年扶起的女孩起身走了几步,才稍微恢复了些,蹒跚着走向门口,少年嘱咐道:“你先去弄点吃的,别担心,我会和阿娘说。”
女孩看着十二三岁的模样,身上瘦的恍如干柴一般,眼里尽是木然。
好一会儿,范青的头痛才减轻了些,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或者说,多了另外一个古代农村妇女的一生。
这女人今年三十三岁,生了四子三女,是个秀才家的女儿,是个重男轻女到令人发指的大极品。
三观不合,范青半点不想‘看’她的记忆,但这些记忆仿佛强行灌入的一样,又仿佛融合成她自己的记忆,但明明,她又是个旁观者,在观看另外一人的人生。
“娘,好些了没?”
少年温润的声音响起,范青抬眼望去,眼前俊逸温雅的少年,正是记忆中那女人的长子甄博文,平日都称呼他为甄大郎。
说起来,甄博文这名字还是记忆中女人的秀才父亲取得,身体原主甄范氏当初嫁人一年就生了对龙凤胎,长女取名甄香君,长子取名甄博文,取自‘博闻强志而让,敦行善而不怠,谓之君子。’
之后几个孩子取名皆有此,甄二郎取名甄强志,甄三郎甄行善,有意思的是甄四郎,也就是刚刚在她耳边吵的她头疼的小童,名叫甄君子。
可观记忆中小童作为,真算不上什么甄君子,完全就是一自私自利的熊孩子。
当然,这和甄范氏的言传身教有关,极度重男轻女的原主简直不把女儿当人,完全就是家里的奴仆,家里所有脏活累活全部两个女儿做,长女因是龙凤胎,自身又有主见,并不是个懦弱的人,在这家里虽苦点累点,倒也还好,这二女儿甄香草,也就是刚刚跪在床边的小女孩,简直就是歌里唱的‘小白菜,地里黄。’
有娘还不如没娘,望着记忆中的甄范氏,范青怀疑,那真是亲娘吗?后娘都不如吧?
每天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不如猪,动辄打骂就算了,问题是,甄范氏这个大极品,居然还要把女儿卖给一个老男人做妾。
甄范氏之所以昏迷,就是因为从小任劳任怨从未反抗过的甄香草,磕头求甄范氏不要把她卖了做妾,头都磕青了,甄范氏不仅不同意,还挥起扫把疙瘩就往甄香草背上铺天盖地一顿打,谁知道在打的过程中,不小心踩中院里的一块石头,崴了一下,摔倒撞到头,醒来就成范青了。
这时范青脑中居然冒出一句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叫你个老极品虐待女儿!
叫范青不爽的是,甄范氏这个老极品,少女时代居然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甄范氏才三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