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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且宁看向来性子暴戾的大哥此刻明显维护且歌的语气,气急了语气更为恶劣:“难道不是么?他也不过长得漂亮些罢了……”
“浅且宁!”大皇子大声道,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向来聪明的二弟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浅且宁噤声,心里也是一惊,看了眼且歌那边,四弟拉住了气腾腾的六弟,五弟往时挂在嘴边的笑此次僵得冷冷的,而最小的八弟也握着拳低头,让人看不清情绪。惟在最中间的那人,黑发黑眸,完美的五官,精致的面容,恬静淡然,像是听不到他所说的话,完全事外的态度。
大皇子也看到了七弟不在乎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黯然。
而浅且宁,低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从小到大,就算是两岁成诗的五弟,也比不过他的天才。虽然他的母妃只是从三品的婕妤,但在这么多兄弟中,他是最受父皇赞许的。所有的兄弟都仰慕、敬佩他们的父皇,然而父皇并不是寻常人家会宠爱孩子的父亲,他总是很冷情很理智很公平,做得好了会有赞许,做不好也会鼓励。所以,父皇的赞许在他们兄弟看来,已是最值得骄傲的了。他一直很努力,非常非常努力,背书,练字,学武,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敢落下,而且每一样在兄弟当中都是出众的。他一直以父皇的赞许为自豪,每一次只要父皇说一句“做得很好”,他就会很满足了。因为他以为父皇是公平的,谁能做到最好,谁就能成为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着,一直是。
断断续续听母妃说起那个入住日耀殿的七弟的事情,他就越发感觉委屈。是,委屈,如流毒般无穷的委屈。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么竭力地表现自己是为了什么。父皇已经变得不公平不理智了,他不知道还能以什么争得父皇的眼光。母妃说,跟着你大哥总不会吃亏。大哥的母妃是三妃之一的琴妃,不像母妃,无权无势。他便每日跟在那个暴戾的有勇无谋的大哥后头,一边消除大哥的疑虑,一边更加竭力地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除了尽力去表现自己的好自己的努力,他还能做什么,以争得父皇一点点的注视与赞许。
七弟很漂亮,非常漂亮,可是他真的不明白,父皇怎么可以那么偏心……他真的真的不明白……
当下谁也没有看出浅且宁的情绪,大皇子也只是满心注意着七弟那边的情况。
浅且乐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埋怨着欧阳大统领残暴无情,不拿可爱可怜的堂堂木影国六殿下当皇子,没完没了的时候,五皇子浅且西终于忍不住敲他的脑袋,直道:“六皇子,六殿下,六弟,我们都已知道欧阳大统领把你当得意门生,你也不用这么紧着宣扬吧?”
浅且语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六哥也不敢对欧阳天说去。”
浅且言也笑:“八弟正解。”
浅且乐懊恼得直嚎。
浅且歌皱眉,有些嫌弃他们实在很吵,还特意在他跟前闹。但母后说她希望且歌宝贝做个普通的皇子。便也只好对这些吵闹忍下不作声,而且母后也时常这般吵闹。
“七弟,你怎么有这些书?”浅且言手里拿着一本《四民月令》,一翻开,竟都是记述着五谷果蔬的培植等农业方面的内容。
浅且歌抬眼看去,看到浅且言手里的书目,才淡淡地回答道:“藏书阁。”
“没想到父皇的藏书阁连这样的书都有……”
“四哥,重点不是这个吧……七弟,你拿这书来太学院做什么?”太傅虽说是个老学究,但……不会给皇子们讲农业吧……
“看。”
“七弟你看这个做什么?”浅且乐也好奇地大声嚷起来。
“种西瓜。”嗯,还有时样锦。一样是父皇喜欢的,一样是母后喜欢的。
“哎?”
“啊?”
“不是吧?”
“七哥……真是与众不同……”浅且语又一语中的。
老太傅依旧不紧不慢不慌不张地讲《礼记》文释,底下学生却都不怎么专心,连向来专心严谨的浅且言都忍不住时不时瞟一眼七弟的方向。浅且乐更是,明目张胆地张望,当太傅年老眼睛蒙眬,看不清他似的。
而浅且歌,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只是偶尔会看着窗外景色发呆,其余时候眼睛都盯着书本,十分专注的模样。只有浅且言等知情的才知道,他看的是早上带来的《四民月令》《农桑辑要》之类的“闲书”。看着那小人儿坐在自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