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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马车走了四日,这才来到一处,顾穗儿听着外面分外热闹,有叫卖声,有嬉闹声,便知道这里是热闹的大街。不过她此时并没心思去看,只是捂着肚子,感触着那肚子里的小蝌蚪。其实她躺平了时,因为肚子瘦,能摸到那小蝌蚪已经有鸡蛋大小了,只不过她还是喜欢叫它小蝌蚪。马车不知道又行了多久,才来到一处停了下来,那高大院墙比家中房子还要高上一些,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匾,大门旁边还有两个大石狮子,那模样看着有些吓人。进了这宅院后,顾穗儿便看到几个嬷嬷,那几个嬷嬷让顾穗儿下了马车,上了一个青油布小轿子,就这么从一道长长的走廊抬了进去。小轿子不如马车稳当,轿帘子便忽闪忽闪的,顾穗儿透过轿帘子往外看,看到这宅院极大,比他们村子还要大,里面都是那青砖红瓦的房子,雕梁画柱的,时分的壮观,也有花草,都开得极好,空气中传来阵阵的香气。这都是以前顾穗儿未曾见识过的,这对于她来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天地。顾穗儿茫然地摸着肚子,忽而想起在客栈的夜晚,那个欺负自己的人。其实他长什么样自己都没看清的,只记得他一双眼,比他们山里的黑龙潭里的水还要深啊,根本看不到底儿。村里人都说,那黑龙潭是没有底的,一直通着地狱,任凭你水性再好,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那个人就是侯爷家的三公子吧。顾穗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摸着那轿子窗,竟然想起这两日一直骑马在马车旁的江铮来。这三四日的功夫里,他对她一直照顾有加,白日里总是默不作声地骑着马护在马车旁。她心里是畏惧这种陌生男子的,不过远离了熟悉的村子和家人,孤身来到陌生的地方,她看习惯了那个守在马车旁的身影,竟然觉得缺了那身影,心里平白失了依仗。顾穗儿在心里苦笑一声,知道这都是错的,只不过如同一个小兔子在来到陌生的世间,便以为看到的。如今虽说先皇已经不在了,可当今皇上对这位姑姑也是十分敬重。这位盛平大长公主如今已经年迈,半靠在引枕上,看向走过来的这女孩儿。一看之下,也是有些意外。之前只听说阿珩在外头有了个姑娘,姑娘珠胎暗结,便说赶紧接进府里来好生照料着,可是却没想到,这姑娘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盛平大长公主出生高贵养尊处优,她平时最喜欢大方得体的姑娘,要上得了场面,最膈应娇怯怯不懂事含羞不会说话的那种,觉得上不了台面。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女孩儿,她明明低垂着头也是有些胆怯,却让人觉得乖巧柔顺惹人怜爱。她笑了笑,招招手,示意走到跟前来,她要仔细看看。顾穗儿忙上前,低头站在这位“王母娘娘”面前。盛平大长公主让顾穗儿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女孩儿虽然脱不了乡村气息,一双眼睛里也有惶惶不安,不过却透着清澈的灵气,再细观眉眼,好看,那叫一个好看,这张脸每一处不精致的。再打量了下顾穗儿这肚子,偌大一个,估计得五个月了。盛平大长公主顿时笑开了,拉起顾穗儿的手,问起肚子里的孩子。顾穗儿来到这神仙府邸,战战兢兢的,又听这位十万分尊贵的老夫人问自己话,都一一作答了。“极好,既然来了咱府里,那就安心养胎。这是府里大夫人,是阿珩的母亲,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和她开口就是。”顾穗儿看过去,只见盛平大长公主身旁是一位夫人,看着也是十分尊贵,发髻梳得亮堂堂,头上戴了许多金银,容长脸,有些瘦,看上去严肃,不爱笑。她想着,阿珩看起来就是那位三公子,三公子的母亲,自己也该叫母亲?于是她低低地唤道:“穗儿见过母亲。”她这一说,在场其他人都笑了,不过倒是也没人说什么。睿定侯夫人不苟言笑,点头说道:“这次是老夫人做主把你接进府里,阿珩住在听竹苑,你先住那里吧,一切等阿珩回来后再做计较。”盛平大长公主又问了顾穗儿几个问题,无非是家中光景,因说起来这怀下身孕的事,难免问起这些日子怎么过的,中间又让一位老大夫过来给顾穗儿诊脉。那位老大夫诊脉过后,特意来问:“这位小夫人可曾吃过什么不好的?”盛平大长公主一听,便望向穗儿。穗儿默了片刻,便明白了,低声说:“家里给买了打胎药,吃了。不过后来吐出来一些。”她这一说,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吃惊。这可是阿珩少爷的骨血,得来不易,不曾想竟在乡下险些被打掉?盛平大长公主忙问:“那后来呢?”穗儿想了想:“流了一些血,并不多,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当下赶紧问老大夫,老大夫回说:“想来腹中胎儿到底是虚弱了,小夫人身子也虚,需好生补养就是了,我再开一个方子,照着这个抓药来,一日三次。”盛平大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嘱咐穗儿说道:“这总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