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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向玩笑惯了,他一直微笑着,并不在意。等到郭思思从电脑调出来现成的合同文本,打印出来后,他拿了材料就出去了,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倒是郭思思道:“小黎,别怪我多事,你以后…最好是别让刘大姐再搀和这种事了,她那个人性子粗,嘴又敞,本来相中相不中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你看看,就因为搀杂了她的个人恩怨,这才几天的工夫,就传地沸沸扬扬的,公司上下没有不知道的,昨天连食堂做饭的阿姨还问我来着。小黎,这女孩子的名誉是最最重要的,这样一来,倒好象你成了没人要的似的,这么折腾下去,可如何是好?”
本来同事们对她过度的关怀已经让她很是不满,郭思思的一翻话正中下怀,当初若不是一时存了“坏心眼”,如今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
下班的时候,她还在整理当天的帐目,他竟然也磨磨蹭蹭的,似乎是要等她。果然,她要锁办公室的门时,他从对面的办公室出来,带上门,道:“你不带东西吗?”她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的光景,他十分镇定地微笑着,没有丝毫的躲闪,她终于败下阵来,又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走出公司的大门,看着他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她突然心有不忍,叫道:“郑子谦,拎着那么重的东西,不如我们打个车吧?”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步子迈地很大,她有些追赶不及,不禁气喘吁吁的,心里愤怒着:“有什么可拽的!”然而,考虑到求人办事的“难度”,只得忍了下来。
冬天的傍晚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风拂在脸上竟然轻柔地如同温暖的手,她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昵子外套,齐齐的一排咖啡色的牛角扣,风帽里露出黄灰格相间的丝绸里子,头发虽然已经长长了不少,可怎么看还是象个高中生似的。他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等她,终于展开了一个恍如春风般的微笑,黄昏的黑暗中,她仿佛只看到他雪白的牙齿,就如同她初见他时一样。
她禁不住那强烈的诱惑,不由自主地小跑几步,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那么小气,就因为被图书大厦的保安逮住了?郑子谦,受了不少闲气吧?”她还是忍不住,憋了这许久的疑问,他突然不理她了,估计是这个原因吧?
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半晌无语。她以为正说中了他的心事,有些好笑,可过了一会儿,他静静地道:“我只是有些难过,你怎么会那么心狠,真的把我一个人撂在了那里。”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呆怔怔地出了神,心里不由得一阵牵痛,然而,疼痛过后,却有千丝万缕的柔情慢慢地涌动,原来是她错了。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老规矩,一切照旧,还是她打的乘车卡,迅猛地占下了位子。到了她下的那一站,他也跟着起身,她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很自然地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一路还是无语,直到小区院门口,他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她手里,道:“还有几步路,你自己拎进去吧。”
她总觉得自己应当说点什么,可平静下来,已经失去了勇气,奇异的自尊和偏执让她开不了口,她无法向一个“幼稚”的男生流露出半点软弱。其实,不过是一场玩笑,或者是玩笑过后而产生的误会,简单的一句解释就能带过去的,然而她知道并不是这样,而他…似乎也…是知道的。
到底还是他先开了口:“黎涵予,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好,但是同事们,其实他们并没有恶意。”
乌黑的头发里窄窄的一张白晰的小脸,浓密的睫毛下犹如宝石般莹光闪烁的双眸,她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连日来忍受的委屈都敌不过他此刻的一句轻描淡写,一颗清泪在面颊上悄悄落下。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在她身后一盏盏地点亮,仿佛璀灿的明珠一般。他怔怔地凝视着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她微微震动了一下,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躲避。冰凉的手指在她玉脂般的肌肤上流连,倒让她的目光更如秋水般清澈晶莹,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臂,犹豫着,似乎是想要揽她入怀,却没有,只是低声道:“这一次,不是你的缘分,却是那个人的损失。”
恍惚间有人经过,她突然一镇心慌意乱,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然而,浓密的梧桐树下寂寂的,拖着长长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人影还是树影。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格外的冷,强劲的海风借着寒流的攻势,肆无忌惮地扑向人的骨头里,丝丝缕缕返上来的是痛彻心匪的冰冷。公交车在这个时候开始充分地发挥着“宁可人等我三十分钟,我决不多抢三秒”的办事作风,狂风里,人们瑟缩在衣服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