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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去酒店里做钟点清洁工,报酬还不错,应当比在洗衣店工作轻松多了。她去面试才知道,是一间五星级海景酒店,因为有辛大姐的推荐,她很快就被录取了。
她很勤快,又不多言不语的,很快便赢得了同事们的好感。当然也有赖于总务部经理辛大姐的支持,历来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因为需要倒三班,她便辞掉了洗衣店和小饭馆的工作,只不过在中班的时候,依旧早起卖包子,所以她最喜欢上中班。
又起迟了,因为顺顺病了,一直发着高烧,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一直呆到了后半夜。她一个人在漆漆的夜色里背着顺顺走回家去,连出租车也舍不得打,幸好还有几点星光照耀着。斑驳陆离的树影后面簌簌乱动,仿佛有一只迷路的夜鬼正在那里狂燥地撩着青吁吁的牙齿,顺顺在她背后,低声道:“妈妈,我怕。”
才四岁大的孩子,却忍受着连大人都未必忍受下来的一切,从来不吭一声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委屈的倾诉,心如刀绞,却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向上托了托手臂,安慰道:“没事,有妈妈在,没什么可怕的。”是呀,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地都已经使她忘记了惧怕是什么滋味,甚至放松了警惕,将那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险抛诸到了脑后。
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
但还有一个顺顺,为了这个孩子,她总得要强撑下去。幸亏辛大姐介绍了这份工作,不光薪金不错,主要是时间固定,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顺顺,况且自己也可以歇一歇。太累了,她并不是个铁人,也想有个喘息的机会。
不想,偏偏赶上她上早班。
匆匆地赶到酒店,还是有些晚了,昨天早上值班经理已经叮嘱过她了,总经理出差回来了,一定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大家都得完蛋。那象恶魔一样的当家人,暴戾严苛的恶名,几乎令全酒店的人都闻风丧胆。她虽未见其人,也已经被训诫地两耳起了茧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保住饭碗要紧,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了,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是没有机会遇见的。
顾不上换工作服,她只穿着家常半旧紫色对襟毛衣和黑色裤子,急忙拿上工具坐了电梯上了这大厦最高的那一层。这是她第三天光临这个地方,没有人愿意来,便把她到了前面。宽敞的厅堂,极尽奢华的陈设,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关注,反正又不是她的,她早就麻木了,现在只想着怎样赚更多的钱,怎样把钱变成自己的。
阔如天幕的看海落地长窗,清晨灰蒙蒙的空气里却有蓬飞的浪花一层层地掀翻在礁石上,细碎的白色泡沫边似乎有几只海鸟在低低地盘旋着,临海公园里铺天盖地的绿色树林随风摇曳,连绵而成的广博气势里,隐隐藏着几丛殷红似霞的娇媚花朵开地正艳,仿佛汪洋大海上骤然见着的一叶小舟,迎风鼓着火红的帆,总有一种惹人心跳的喜悦与迷乱。
开着吸尘器,巨大的声响,麻痹着她的神经,她简直太困了,眼皮重地直向下坠,只得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手里的吸尘器,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象是豆腐房里铺在石磨下打滚的黄豆,停下来便会前功尽弃,然而继续下去,结局也不过是粉身碎骨,两样都不得好。
在办公室旁边虚掩着一扇门,是总经理平时休息的地方,她径直推着吸尘器走了进去,这里和寻常酒店里的包间也没有什么分别,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有钱人可真懂得享受。有一张椅子拦在了路中央,其实她昨天已经整理过的,也来不及细想,拖着吸尘器走过去将那张椅子归放到原来的位置,回过身,正好可以看见卧室里面的电视正开着,乱遭遭的画面,正在播放着新闻,好象是什么重大项目的记者招待会。
主席台的中间坐着一个长发美女,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在纷繁闪杂的镜头前镇定优雅地微笑着,她认得是一个什么明星,顺顺顶喜欢的,叫什么名字来着?旁边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似笑非笑的面孔,在那繁华的佳节盛景里,仿佛一个孤独的冷眼旁观者,并不相干的,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左手的无名指上一枚银色指环,轻浅的钻石,渺不可见,在那灯火辉煌中,旋即就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越过吸尘器,抚住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银色戒指,轻浅的钻石,亦是渺不可见,宛若一对。
那青年男子抬起眼来,正望向她所在的方向,好陌生的一张脸!
隔着薄薄的电视屏幕,只见眸深似海,海中略有惊涛翻滚,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炯炯地逼视着,目光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