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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去省城的火车专线不过两个多钟头,她坐了周六最早的那一班,十点半的光景便到了预订的酒店。她又尝试着去拨那支关了许久的手机,没想到竟然接通了,漫长的“嘟…嘟…”的声音,简直是对她耐心的考验,直到她准备收线了,才传来“喂”的一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懒洋洋的好象睡意朦胧的样子,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凭空消失,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言语之中不由得流露出喜悦之情:“是我…那个…我来省城了。”
然而,那边却是长长的沉寂,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是吗?你现在在哪里,一会儿我去接你。”她说了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码,他只回了一句:“那么十一点见。”便收线了,与那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她还纳闷是不是拨错了电话。
本以为他会来房间找她的,可是没有,窗头柜的固定电话“叮玲叮玲”地响起来,是总台打来的,说是有人在大堂等她下去。她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过还是以很快的速度收拾停当坐了电梯下去,遥遥地便望见他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皮沙发上,身后是一棵高大的热带棕榈树,在他的脸上横扫着淡淡的阴影,阳光之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很无聊似的,有一搭无一搭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银色打火机,她已经到了近前了,他的目光却还是怔怔地望着一旁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心事重重。
她只得提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嗨,好久不见了。”他回过头来,撩起眼帘,慢慢地站起身来,淡淡地道:“好久不见了。”目光之中殊无半点笑意,却隐隐地流露出几许略带嘲讽的冰冷,令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是如此捉摸不定阴晴难测的一个人,她千里迢迢地送上门,就是遭受这样一番冷遇?曾经那么近,近地触手可及,可是触手的那一瞬间,他远行了一趟,再回来已是千山万水了。
这个时候反而不能有片刻的停顿,因为一旦停顿下来,便显现出那一种深深的隔膜与难以调和,于是,她装做不在意地撇开了那个话题,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别的,只能道:“那个…我把头发烫了,会不会很奇怪?”这头型不过是赌注的筹码,如今已经赢了第一局,它的使命也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了,于是她便去理发店里重新去修了一下,剪断了花的翅膀,松松散散地披落下来,反而更自然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惊诧反应,仿佛见怪不怪似的,又或许早已经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仍旧淡淡地道:“还可以吧。我们走吧,一会儿婚礼就该开始了。”
看到他开的车,她微微地迟疑了片刻,那是一辆除汉字英文字母外剩余数字均是7的宝马越野车,许久许久之前她曾经遇见过的,原来,车的主人竟然会是他,真是巧,怪不得当时他会是那种意外的反应,想来对于缘分的奇妙,他也是有些惊讶的。可是,对于她此刻惊喜雀跃,他恍如不见,却是不理不睬的态度,倒让她觉得没有意思了。生命之中的偶然的开始那样早…却不见得有多少圆满的结局。
上了车,她才问道:“这趟出门事情不顺利吗?”正巧到了路口遇上红灯,他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道:“不,很顺利。”说完,侧脸看了看她,瞥见她腿边的一个纸袋,终于问道:“那是什么?”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绒锦盒,道:“参加婚礼总不能空着手吧。如果送礼金的话,也不知道多少才算合适,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去买了一对欧米茄的情侣对表,当作结婚礼物。”
她说完了正等着他的答复,偏偏绿灯亮了,他发动了车子,好一会儿才道:“你大概是已经计算过价钱了,那必然是合适的。”的确是费了一翻心思的,既要与他所送的冰箱价值相当,又要细致地不着一点痕迹,免得惹他多心,可他还是毫不领情地拆穿了她,她有些尴尬,更有些生气,这一趟来的真是没有意义。
结婚礼堂布置地有些与众不同,竟是由各种鲜花装典而成,尤其在大厅中间用白色玫瑰花和绿色树叶围成的拱门,在璀灿的灯光下,更是夺人眼球,倒象电影里外国庄园的婚礼形式。想不到酒店外面静悄悄偃旗息鼓的样子,里面却布置地如此地声势隆隆。客人已经到地很多了,项振灏拉着她在离主席台较远的一张桌边刚刚坐下,婚礼进行曲便奏了起来。
她还喘息未定,将目光在大厅里四下张望着,主席台右侧的一张圆台上,摆着一个巨型的花牌,花牌上用粉红色的玫瑰花标志出“郑子谦、余芳菲新婚志喜”,艳丽的颜色如同水中的巨浪一样将她卷了起来,怎么可能,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难道他就是项振灏…在今天举行婚礼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