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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旁的,光是时间,便颇耐人寻味。
静王妃似乎也察觉到了甚么,寒着面问伺候木流火的婢女:“你家主子去了何处?”
小丫头扑通跪倒:“奴婢不知。天刚亮侧妃便起身换了常服,说是想出门跑一跑,松泛松泛身子。昨夜侧妃心情不好,摔了好几只碟子,奴婢怕侧妃火气未消,就没敢跟着。”
静王妃沉声道:“殿下眼下不在府上,她又作妖给谁看。你说她天刚亮便出门了,如今天光四放,足够她在静王府与皇宫之间跑上两个来回,为何还不见她回来?”斜目睥睨伺候木侧妃的丫鬟,厉声道:“你没说实话吧,来人,给我掌嘴,掌到她说实话为止。”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木流火受静王宠爱这么些年,风头早已盖过了正妃,正妃对她一定怨怼的很。难得找到个机会生事,静王妃不会轻易放过。
季青宛对这些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江湖骗子。并无爱心,偶尔慈悲心爆棚;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偶尔黑化一次。
她老爹曾摸着她的脑袋笑话她,说她一辈子不可能有大出息,成大事者要么有爱世人之心,要么入了屠世魔障,她介于两者之间,注定一无所成。
眼下她又陷入了两难境地:是帮小丫鬟说话呢,还是看着她无辜被打?
季青宛踌躇良久,斟酌良久,末了慈悲心占了上风。
眼看静王妃身边下人要对木侧妃的丫鬟出手,季青宛快步上前,含笑阻拦道:“娘娘息怒,大早上动气胆固醇容易升高,于身体不好。反正现在没到做法的时辰,咱们且等一等苏先生与木侧妃,莫着急莫烦躁。”
她其实也想知道苏景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同木流火在一起。但眼下人如此多,若问出些丑闻来,大家都会很尴尬。
伸手不打笑脸人,静王妃轻哼一声,挥手谴退下人,重又仪态万方的站直身子。
季青宛转过身,附在小常耳边,有条不紊的交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要说的话。
晨风清爽,树影婆娑。远处青山含黛,古刹晨钟乍响,一群白鸽扇动翅膀飞过,“咕咕”叫上两声,余音长回碧空。
他们并未等许久,不多时,苏景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紫檀色华衣飘逸洒脱,神色淡然穿过花间小径,脸上照旧没有笑意,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冰霜。
目光扫过人群,扫过静王的几位妃子,又扫过庭院露珠未散的花草,末了,停在一片虚无中,眼神渺渺,不知在想甚么。
季青宛就站在苏景旁边,距离相差不足三尺,苏景不曾给她任何眼神,恍若她是团透明的空气。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小姑娘偷偷红了脸,神情激动地同身边人说些甚么,间接夹杂着“俊朗”“脱俗”“想嫁”等字眼。
拼拼凑凑的,倒能弄懂个大概。
苏景身后头一瘸一拐跟着的,正是荆钗布裙略施粉黛的侧妃木流火。她不知遭了甚么苦,头发乱糟糟的,仔细瞟瞟,还能瞟到零碎的树叶。
没等静王妃开口质问,木流火扎进人堆里,红着眼圈道:“今日起个大早,觉得身子倦怠,所以出门跑了两圈,想提提精神。谁曾想太久不运动,竟将脚扭伤了,疼得动弹不得。恰巧苏大人采药路过,给妾身上了药,并好心送妾身过来。各位姐姐等的久了吧,妹妹在这里先给姐姐们道个歉。”
木流火着实会做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忒有礼貌,想揪她的错处都揪不到。
静王妃傲然抬抬眼皮,不理会木流火。衣衫摩擦作响,她弓身同苏景道:“苏大人医者仁心,着实令人钦佩。”
苏景微微颔首,露出半截好看的后脖颈,漠然道:“举手之劳。”
晨露从花心滴落,打湿一小片泥土。季青宛轻“嘁”一声,慢悠悠的同苏景拉开距离,翻个白眼站站好。
他不理她便不理她,拿她当空气就拿她当空气,大不了她照样还回去喽。
小小插曲算不得甚么,所有人都到齐了,季青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也该拿出来让众人过目了。
小常费力的挪了张桌子到外头,取来朱砂与砚台,又拿盆接了半盆清水,平放在桌子正中,确保无疑,退出去数步远,正色道:“道场已准备完毕,主子可以做法了。”
神色郑重的点点头,抬指结印,季青宛装模作样的摆了几个招式。左脚在原地划两个圈,右脚亦跟着划两个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眼调整呼吸。颤抖着将并拢的手朝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