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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还纠结难受。
通过眼前所见及切身的感受,他当然可以推断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各种负面情绪,窦怀准忍痛站起,环视四周所见到的情景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哪怕他是学医的,见过那么多的死人,也没有这样的场面来得让人……想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他站在荒郊野外,一方望得见灰蒙蒙的城墙,仿佛还能听见城墙顶上黑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另一头杂草葳蕤荒藤交错着,蔓延至天际隐约可见的森林之处,四下是一派春日繁荣,而他的周围一片堆满了死人。
个个都是相貌或清秀或阴柔或艳丽的美少年,他们最后的表情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有的狰狞有的愤怒有的悲痛有的绝望……不一而足。无一例外都衣衫不整,下半身明显沾着□□的猛烈痕迹。
窦怀准站在原地平复心情,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前因后果,更不想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经历了什么才落此地步。如果用常人的思维来看,他应该是穿越了,这个身体本身的主人已经消失了;这里显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社会,至于是哪个朝代现在的他没有心思考量。
他从人堆里扒拉出完整的衣物忍着不适重新换上,步履蹒跚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明明看起来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一踏上路,就变得遥远非常。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本身过于孱弱,或者营养供应不足而导致的疲惫,窦怀准忍着晕眩的恶心感走过大半路途之后,终究撑不住一个晃神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因为身后敏感的地方因热水的刺激而产生的战栗和刺痛。短促地□□一声,窦怀准睁开眼睛,他正虚站在一个大木桶里,胸口以下被温暖的清水包裹,一只手在帮他清洗这具肮脏的身体,而另一只手则穿过他的腋窝,给他坚实的支撑。光裸的后背有棉布温热的触感,侧眼,是一个男子英挺的侧脸轮廓。
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男子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双眼有着宽容的温柔:“希望你不会介意。”
怔神过后,窦怀准微微点头,为掩盖半红的脸颊似的垂下眼:“阁下如何称呼?”
“彦卿。”是令人舒服的嗓音。
“窦怀准。谢谢你救我。”
“当时看你摔倒在路中间,我的马差点踏过你,便顺手把你带上了。”顿了顿,彦卿微微笑起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想到……这么漂亮。”
彼时窦怀准还不知道这具身体生前的纠葛,更不知道彦卿与他的关系,否则他一定不会在彦卿身边呆那么久,久得都快忘记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第一眼得到的认知,只是专心地自我麻痹,以为能这么简单地过一辈子。
窦怀准听漏了两个字:还是——“没想到还是这么漂亮。”
阎辕澜莫名地觉得焦躁,好像做什么事都变得不顺心起来。最近他常常反复回想起那个人倔强不肯服输的眼神,和那只将凌厉刀锋对准自己心脏的、白皙修的手——窦怀准。
那双手曾经像溺水般尽力攀着他的脊背,曾经捧起一杯热茶递送给口干舌燥的他,曾经端着碗一勺一勺耐心地给他喂药,曾经为难眠的他摘折下一支月桂放在床头……最后,也是它,把那几乎致命的一刀扎进自己的身体。
那人总是任性、甚至肆意妄为的,而自己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事事都顺着他,竟到了只要看着他嬉笑怒骂的生动表情便觉得满足的地步;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会忘掉所有算计和阴谋,鲜血和杀戮,全心全意享受他的纯粹和坦诚。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他错了。窦怀准不是坦诚,只是把绝望埋藏得太深,连他都难以觉察分毫。
窦怀准是唯一可以让他展露温柔、放下防备的人。他不忍心,也不舍得对他像对其他床伴那样狠厉,在他们身体里不留情面的冲撞只是为了宣泄欲望。他愿意将自己的柔情和体贴悉数付与窦怀准,看着他餍足的双眸流光溢彩,拥着他单薄但不柔弱的身体,因他只属于自己而感到一丝得意。
他从不曾对他狠过,除了最后那一次——在那把尖锐的匕首插入他胸膛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占有他,疯狂地,任凭胸口的热血大片奔涌,到了对彼此都绝情的地步。
明明是要杀他的人,之前居然能不动声色潜伏那么久,对他关怀备至、事无巨细,不,正因为最终的目的是要刺杀他,所以才会在他身边忍辱负重那么多日子。
久得他以为他真的是爱着他的。
苦笑了一下,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主语和宾语分别指代的是他们之间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