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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低著頭不說話,她走到了月光下,看著夜幕里寬廣無垠的海港,他們的船已經到了,已經有旅客提著箱子紛紛驗票上船了。她在寒冷的海風中佇立著,如同一個寂寞的剪影。
「這裡風太大了,先進去再說吧。」劉清遠走到她身邊憐惜的看著她。
「讓我站一會兒吧。風越冷,人越清醒。」她偏過頭來對他說,「還有一個小時就開船了,還有時間好好想想。」
劉清遠從箱子裡拿出了一件披風,罩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她凍的發青的嘴唇,嘆了一口氣。
過了很久,排隊上船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依依轉過頭來,在昏黃的燈影下,她的眼眸如此的清亮,有如天邊的北極星,幽深而堅定的閃耀著,「我們進去吧。」
在寒風中站立的太久,身體又那麼的孱弱,一動之下,差點跌倒在地。劉清遠一把扶住了她,把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入了餐廳的桌前。
他找服務生要了杯熱水,讓她捂著杯子取暖,她身體顫抖了一陣子,終於平復了下來。
劉清遠看著她,自嘲的一笑,「要是何大少知道我讓你這樣的吹風,要弄死我。」他搖著頭,撥弄著手上的杯子,「他要是知道我讓你留在了上海,也會弄死我。」
依依淺笑,「首先他得活下來才能弄死你。」
她低頭喝了一口水,身體鬆弛了下來,「我已經很累了,我並不想獨自生養孩子,我太知道沒有父親的孩子生長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是個什麼滋味,特別如果是個女兒。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堅強,我不會是個好媽媽,我沒有能力讓孩子有一個好的生活和未來。」她的眼中充滿了疲憊,「只是如果他不在了,我就一定要為他留住這個孩子,不能讓他什麼都沒留下。」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傷感,「現在他還活著,我就要極力讓他活下去,他那麼聰明那麼善於控制別人,那麼有生命力的人,就應該要活的很好。而不是因為我這個不應該出現人而就這樣被毀掉了。」
「可是這是他的選擇。」劉清遠凝視著她,「如果他活下來了,卻因此你和孩子死了,他會多痛苦,你忍心嗎?」
「他不就是這樣對我嗎?」依依眼中露出殘忍的光,「他安排了一切,不管我能不能接受,就這樣替我去死了!他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劉清遠沉默的看著她,眼中滿是心疼。
「只要他活著,過幾年他還是會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的。」依依恢復了平靜,堅定的說,「活著就有希望,只要他能活下來。」
劉清遠靜靜的看著她,聽到遠處的輪船響起了一聲笛聲,是要到開船時間了。他從兜里掏出了兩張船票,苦笑了一聲,把票撕成了幾段,揚在了空氣中。他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黑髮,桃花眼又彎了起來,「知道他活著真好,你和孩子也會好好的活著的。」
他站起來拎起了皮箱,「走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在黑暗的路上有驚無險,無言的開了一路,劉清遠把依依送到了那個破敗的小旅社裡,終於見到了蕭筱。蕭筱激動的又哭又笑,千頭萬緒無從說起,最後她笑著拍拍依依的手,故作輕鬆的說:「放心,我在重症病房看到他了,醫生說彈頭都取出來了,沒有打中致命的部位,只是流血過多,應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的。」
依依回過頭和劉清遠對望著,看不清他的臉。
「前天我收到了你的包裹,裡面有你父親的資料和那個項鍊。我本打算按照之前你電話囑咐我的,昨天把你父親的事情發出來。但是前天晚上我先去找了何梓明送項鍊。他拒絕了那個項鍊,他說他跟你是不會分手的。」蕭筱握住了她的手,把東西壓在了她的手心。
依依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緊緊握住了手心裡堅硬的項鍊,默默的聽著她繼續說。
「他問我是不是收到了關於你父親被害的資料,讓我第二天不要發出來。因為劉宗望可能會被刺殺,要是文章發出來你就脫不了干係了。但現在所有爆炸案的證據都指向日本人,而傅先生就是引路人。」
「為什麼會這樣?何梓明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依依沉靜的問。
劉清遠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蕭筱的話,一起把事情拼湊了起來。
第99章
傅先生推開病房的門,沉著眼眸看著病房內。這是醫院的高端套房,在醫院的頂層,三樓以上都住滿了爆炸案的傷者,主要是北京直系的高層,所以由北京直系的軍人看管,但是何梓明的情況比較複雜,作為重大嫌疑人,由上海警司聯合看守。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