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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筱起身道了谢便朝着西边赶去,心中不禁疑惑,这城西是灵山寺,平时倒也算香火旺盛,他逃跑怎么选了这么个方向?虽然不解,但是老妇人也实在是不像说谎的样子,他便也没有再多想。
在他刚刚离开的那间屋子里,老妇人沉沉地叹了口气,朝着里屋喊了一声:“人走了,出来吧。”
久未露面,现在应该人在城西的何侍卫从里面走了出来,没等老妇人再多说什么,就直直地跪下了,一大滴浑浊的泪水也随之落了下来,他说:“娘,儿子不孝,今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无论如何请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牵挂我这不孝的儿子。”
老妇人此时也是满面泪痕,她抖着手拍着桌子,“糊涂啊,你糊涂啊!”
何侍卫闻言狠狠闭了下眼睛,重重的三个头磕了下去,然后拿起立在门边的一把大刀便头也不回地往东边去了。
凌子筱赶到灵山寺,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来者不是有所求就是来还愿,都是面带虔诚,而那何侍卫怕是满心仇恨,与这儿根本就是格格不入,他,真的会来这儿吗?
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哭闹声打断了他的猜想,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正满面怒容地训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具体是为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小孩子被骂了之后哭得很是伤心,妇人看见后便也不忍心再训斥,摇摇头俯身抱起了哭闹不止的孩子,耐心地哄了起来。
凌子筱站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一个想法突然闪过,母亲爱护孩子是天性,不管孩子犯了多大的错误。那么何家的那个老妇人又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说出儿子的去向呢?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凌子筱想清楚自己被骗了之后,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往城东走去。
城东是一大片坟地,有京城中有名望的家族的坟地,也有普通百姓的坟茔,更有无碑的坟。
凌子筱从城西到城东,几乎是横穿了京城,他靠着树休息了一小会儿,然后往坟地走去,刚走没多久,就看见一个面容憔悴,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盘腿坐在一个墓碑前,好像在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那碑文很新,一看就是才立不久的新碑。凌子筱屏息又往跟前走了几步,清清楚楚地看见碑上刻着:吾儿何玉之墓。
“大人过来的好快啊。”坐在碑前的人头都没回,像是自言自语。
凌子筱看了看墓碑前那个如老僧入定般的人,大致估计了一下,此时和他至少还有十多步的距离,看来这何侍卫的武功比自己预想的要高不少。
“大人,别站那么远啊,过来陪我喝酒。”凌子筱站在原地估算着速战速决的可能性,何侍卫却明显没有那个耐心慢慢的等,他背对着凌子筱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凌子筱闻言缓步走了过去,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侍卫,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凌子筱在何侍卫身侧找了个空地,一撂衣摆也盘腿坐下了。
何侍卫看起来没有搭理凌子筱的意思,只是随手拿起一壶新的酒扔给了凌子筱,然后自顾自的喝着。
凌子筱接住“从天而降”的酒壶,拧开也灌了自己几口,然后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边洒出来的酒,忍不住赞叹:“好酒啊,何侍卫可真是大方。”
被夸赞大方的人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只见他一仰头把剩下的酒全部灌到嘴里,然后终于偏头看向凌子筱,他说:“早就听闻凌大人年少有为,可惜我今天才有缘得见。”
凌子筱坦然接受了他的夸赞,然后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回了一句:“何侍卫在武功上的造诣我也早有耳闻,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然后许久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烈酒入喉的声音在坟地轻响。
待到满地空酒壶时,何侍卫看着凌子筱的方向勾了勾嘴角,勉强算是一笑,然后自嘲地开口:“造诣高有什么用?不还是连儿子都没能护住。”
凌子筱微微合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发现眼前是一片片的黑雾,好久才散去,他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还能和他周旋到什么时候,千万别误了皇上定的期限才好,凌子筱稳了稳气息,看着何玉的墓碑,低叹一声说:“无论如何,何侍卫不该私下寻仇。”
“梁书是个王爷,玉儿是什么,只是区区王府侍卫的儿子,凌大人你说,有谁会趟这趟浑水?”何侍卫从袖中抽出手帕,认真的擦拭着一直放在手边的大刀,“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年迈的母亲,也对不起圆圆,但是不报此仇,我余生难安。”
“你把梁书分尸藏于王府冰窖,为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