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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永远不是!”祖菁抗声道,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已经一个飞旋,转头朝天山雪峰北坡的大冰川飞奔而去。
天山雪峰北坡的冰川绵延百里,仿佛一把巨大的偃月刀顺着山势斜切入河谷之地。整座冰川在春暖花开之际,融水奔流之声,宛若雷霆战鼓,气势非凡。在山间的断层之中,屡有冰川融水汇成的瀑布和溪流,山势也因此而起伏变换,参差不齐。在雪峰山腰处,因为多次雪崩,一小部分冰川被万吨的积雪折断,断层斜铺在突起的山岩之上,和原来冰川的走势,形成了一个柔和的弧度,尾部仿佛一只凤凰高高扬起的尾翼,孤傲地刺向苍天。在这段冰川的后上方,有一段凸起的山崖突出峡谷,悬空而立。这片冰川被世代天山弟子称为青川。
青川乃是历代天山弟子领悟轻功最高境界——青霄之境的圣地。领悟了青霄,永世无法脱离江湖。很多江湖人一生都无法领悟到青霄,他们到死都不明白青霄之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然而,那些领悟青霄之境的江湖人,却再也想不起以前不会青霄之时的人生,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们无法解释给我听,为什么会了青霄,他们永世不能脱离江湖?在他们的世界里,江湖就是他们的一切。”祖菁默默站在青川的最高峰,看着眼前被月华照耀,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冰川。
她要从青川的尽头施展轻功,飞身之下,穿越过上百丈的距离,沿着青川与众不同的弧度,在青川的尽头飞身跃起,施展自己学过的所有身法,想尽办法飞回青川上空的悬崖。传说,只要能够做到这个飞跃,你就会领悟到青霄。
很多天山弟子一直到死都不敢做这个恐怖到极点的飞跃,青川孤悬万丈高崖之上,俯瞰千里天山谷地和头角峥嵘的雪峰冰川,一个失手,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除非对自己的轻功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但是对自己的轻功有着百分百信心的人,天下又有几个。
山风呜咽,恍如挽歌,在祖菁的耳畔空洞鸣响,夜鹰的哭诉在河谷之地乍然响起,又迅速淡去,宛如朝不保夕的人生一般捉摸不透。青川千丈之下冰川融水汇成的河流,反射着明媚的月色,闪烁着晶亮的光华,仿佛一条珍珠项链,缠绕在河谷之中。河流两侧,怪崖如刀,群松如戟,寒冰横绝,乱石如坟,令人观之丧胆。祖菁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若是高台失手,脆弱的身子在千丈之下的河谷中,将会如何被山崖,冰川,乱木,碎石撕扯折磨。
她下意识地用力握住双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沉重地喘息着。夜风袭背,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已经汗透重衫。
“我对自己的轻功,真的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吗?”祖菁心惊胆战地问着自己。她感到冥冥中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揉搓着她的心房,想要将她身上仅存的一丝勇气和力量统统积压出去。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感到脸上紧绷的肌肉忽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我原来对自己的轻功根本没有信心,原来,我还不适合下山……”她伸手抱住双臂,只感到天山早春的凉意铺天盖地袭来,将她彻底吞没。
她的脑海里走马灯一般闪现出十年来她三次空等山门,却无法等到拜山弟子时的景象,那种蚀心断肠的失望,那种铭心刻骨的寂寞,难道她就这样一生一世地忍受下去吗?此时此刻,天山寝室中那幅热火朝天的江湖夜栈图仿佛黑暗中一盏明媚的灯火,突如其来地照入她的心田,令她感到温柔的暖意。
“管它呢!”祖菁只感到一股热气直冲脑海,浑身寒气尽消,她双臂一振,身子犹如一只回翔的飞燕跳上了明亮如镜的青川,沿着陡峭的冰面飞驰而下。
如刀的断崖,剑戟般的丛林,奔涌的流水,横空而立的冰川断层呼啸着扑面而来;凛冽的寒风撕扯着她的脸颊,她感到眉毛上地结了一层霜花;河流反射的月华在她的眼前划出宛若蚯蚓一般的长长弧光,标示着她飞冲而下的遥远距离。眼前的一切随着她的身子颠簸起伏而呈现出一重重光怪陆离的景象。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将身子朝后微仰,以此来缓解心脏悬空的苦楚,渐渐的,恐惧被兴奋之情所击退,她感到自己仿佛一只振翅长空的云雀,正在青川之上自由翱翔,那种彻头彻尾,豁出去了的爽快,让她的心田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喜悦。
“就像长了一双自由自在的翅膀,我在天山之巅可以展翅飞翔!”祖菁将身子向前大胆地倾去,双手大大地张开,激动地捞着盈手的疾风,仿佛飞鸟用翅膀迎合山风的吹拂。
随着青川冰层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