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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仪怔了怔,泪盈盈的道:“你知道?”
关孤缓缓踱了两步,接着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舒婉仪闭了闭眼,又低徐的道:“爹为了劝导他渡化他,不知用了多少法子,生了多少闲气,但爹与娘从来也没有考虑过逐他出去的这条路——照一般的情形来说,有很多人家是无法忍受他们的子弟这许多逆行恶举的,何以还是仅有名份的义子,可是爹娘却一直容忍他,宽恕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悔改,能觉悟,能痛除前非,奋发向上;这个心愿,一直到爹去世的那一天为止,也未曾放弃过……爹活着的时候,因为管得紧,他尚有忌惮,纵使荒唐胡闹,也只敢暗地里偷偷摸摸,自从爹去世了,他马上就原形毕露,恶态更盛,不但把以前的坏习气全翻了出来,甚且更加了三分狂妄,他竟敢顶撞娘、辱骂娘、斥责娘,而且,对我亦轻薄倨傲,姿意戏弄,一天到晚,除了到外面吃喝嫖赌,便是回家来吵闹不休,嚷着要分家分产……”关孤插嘴道:“那么,为什么不索性与他分了?”
舒婉仪哽咽着道:“有几个原因才不与他分的,第一是爹在临终之前的吩咐,说在舒子青未能改过向善,规矩做人之前不可予他财产,以免他胡乱挥霍一空;第二,娘的意思,是等他正式成了家,定了心,开始奋发上进的时候,才将他名下应得的财产给他,这其中,娘更有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希望,娘还指望他能住在家里,照顾我们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寡母孤女……第三个原因,陌生人,因为他所提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他是在喧宾夺主,忘恩负义,要逼我母女走入绝路——他要的财产竟达我们全部所有的绝大多数,十成中的九成九……”关孤冷静的道:“令尊在临终托付这些事情与分割家产之前,曾否立有遗言,明文交待?”
舒婉仪点点头,道:“有,一共有三份同式同样的遗嘱,分别交由娘、爹的挚交本城马太守,与远在关外的南宫叔叔分开保管着,直到娘实在无应付他的逼迫了,这才拿给他看的,一定是他在失望之下羞恼怀恨,方始想到了这个恶毒卑鄙的方法,买通你们来杀害我母女的……”关孤皱皱眉,道:“这不叫‘买通’,是‘委托’。”
舒婉仪伤心的道:“不管如何美其名目,但骨子里的阴狠残酷又有什么两样?”
关孤烦躁的哼了一声,温道:“我们并不值得在这个问题上有所争辩——我问你,令尊的一式三分遗嘱可有印鉴亲笔?”
舒婉仪凄切的道:“不但有爹的印鉴,署名,而且上面所有的文字也全是爹亲笔书就的,爹的‘瘦金体’字,有他老人家独特的笔法,没有人可以仿造,爹的好友和马太守,南宫叔叔等人全认得出!”
关孤沉吟了片刻,又问:“照遗嘱上说,你们这份家产是如何分配的?”
舒婉仪轻轻吸气,悒郁的道:“非常简单公平,爹将全部家产分成三分,娘,我,舒子青各一份,所值价格完全一样。”
关孤喃喃的道:“不错,是很公平……”舒婉仪又柔怨的道:“我猜想,促使他买通——‘委托’你们来杀害我母女的决定,恐怕还有一件不为人知的原因……”关孤微微一怔,道:“你说。”
舒婉仪垂下头去,苦涩又艰辛的道:“他逼使娘——答允……答允我嫁给他!”
关孤双目倏寒,道:“真的?”
抬起头来,舒婉仪姣好的面容上是一片羞怒、一片激愤、一片悲枪与一片耻辱之色,她颤抖着道:“这种事,既属失德,又属失伦,我一个女儿家,怎会随口编造出来以图博取人家的同情与怜悯?我不屑这样做的……”心中对那此次行动的顾主简直已经憎恨到了极点,关孤咬着牙,冷硬的道:“令堂拒绝了?”
不待舒婉仪答话,舒老夫人已颤巍巍的立了起来,他花白的头发与颊上的肌肉全在扯动,悲愤加上羞辱,她哆嗦着道:“老身怎会答允于他?这不是人的想法碍…只有畜生才会有这种乱伦乱德,不顾纲常的念头……虽说舒子青不是老身亲生,但他却名冠舒姓,身为舒家螟岭义子,与小仪也是兄妹名份,有这层名份在,怎可将小仪许配给他?我们就全不想见人了,也不能叫泉下的老祖宗们失颜碍…”关孤“咯噔”一咬牙,心里暗骂:“这个在披着一张人皮的衣完禽兽!”
这时,舒婉仪凛然的扬着脸道:“就算舒子青打死我,他也不要想做这个无耻的梦,别说有这层伦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