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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爱缩在小床上,歪着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垂泪。
白马寺的门前,依然萧索凄凉。
三人走至门口,却见道慈站在牌坊下双手合十,冲他们躬身一揖。“阿弥陀佛,老僧在此为几位施主送行,望珍重千万。”
三人都躬身回礼。吴名恭敬地道:“大师也多保重,我们告辞了。”
敏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问道:“大师,如果我没记错,长安四年,贵国的执节使已经返国,为什么您却没有回去?”
道慈一怔,缓缓道:“因为老僧自认没有学成,大唐的佛学博大精深,尤其是玄奘法师不远万里求得真经,老僧也应以为榜样,多加学习,才不枉天皇陛下的嘱托。”
敏点点头,想了想才道:“大师,不置可否借一步说话?”
道慈看了一下吴名和爽怡,点点头。两人走到一边,不知说些什么,道慈的神色由震惊到理解,最后缓缓点点头。敏微笑着冲他深深一揖。
爽怡和吴名对视,却都猜不到敏的心思。
三人缓步离开白马寺,渐行渐远,直至走进密林,再不复见。
天志站在白马寺的下马石上,看着远去的人影,微蓝的眼眸似要掀起巨浪,他缓缓闭上眼睛,左手举起,掌心向上,桂花的残骸紧紧粘在他的手心,右手衣袖轻轻一拂,花瓣飘落,随风而去。他猛地睁开眼睛,妖冶的双眸散发着巨澜前的平静,紧紧的攥住了左拳。
重聚
洛阳积善坊,临淄王府。
后院里淼的房门缓缓闪了一道缝,一个大脑袋伸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人后,才猫了出来,一个小包袱背在背上,一副就要放腿狂奔的样子。她刚要飞跑,却一头撞在一个宫装少妇的身上,险些将少妇撞飞出去。
淼摇了摇撞的眼冒金星的脑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禁连连叹气,伺机开溜。
少妇稳住身子,往她面前一站,一双杏眼无辜的盯着她,让她好生惭愧。
淼终于投降了,把包袱往地上一扔,嚷道:“贞儿,你是要把往死里逼嘛!你再不让我出去,我真的要憋死了。我不是大家闺秀,又不是小家碧玉,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受不了了!”
王氏憋着笑,瞪了她一眼,道:“你身子好了,上哪儿我都不管。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一定要静养。快回去,秋寒了,别吹风着凉了!”说着捡起地上的小包袱,掸去上面的灰尘,就拉着她往屋里走。
淼无奈的仰天长叹,任由她拉着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边走边抱怨:“我身子不好,你看我现在胖成什么样了!红光满面,肥头大耳的,我好的很呢!”
王氏笑着将她按在床上坐好,接过身边跟着的小丫头递过的参汤,道:“你的身子只是刚复原,不好好滋补,会留下病根的。来,把参汤喝了。”
淼两眼一翻,顺势躺在床上,嚷道:“说什么我也不要喝了。我是爱吃,这里又是以胖为美,可是,我喜欢吃饭,不喜欢喝药!我不喝,死也不喝!”说着双手死死的捂住嘴,两眼坚定的瞪着她。
王氏摇摇头,将参汤提给丫头,才道:“不喝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快起来,我陪你到花园逛逛,省的你说烦。”
淼一听,忽的坐起身来,笑看着她,道:“这才对嘛,我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是有你陪我,我突然觉得住在这是件不错的事呢!贞儿,你会把我惯坏的!”
王氏的脸色微变,瞬间又笑靥如初,道:“你比我大两岁呢,看着却像我妹妹似的,你让我如何是好!”
淼抱着她,撒着娇道:“那我就当你妹妹吧!我的心态永远十六岁,我是永远长不大啦,这样多好!长大了有太多的烦心事,我不管不理,一切顺其自然了。”
两人推推搡搡的往外走,王氏若有深意的看着她,笑容不再清澈。
临淄王府中央有个小湖泊,由地下引活水进来,水中的芙蓉、水草生的恰到好处,只是秋意正浓,湖中的景致损了大半。
淼无聊的用石子打着水漂,想着心事。敏敏还活着,这对她来说,仿若重生般的好消息。可是,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敏敏却在没有消息,这让她不安极了。难道是李隆基安慰她的谎言吗?但,她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人只有抱着希望才能走下去。她会等着敏敏好好的回来,她相信敏敏。
半个月前,她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张苒便离开了。眼前仍然是他离去时的样子——
淼半靠着枕头,看着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