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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咱们既然有缘相识,我虽不知你是谁,但看在同为天家女的份上,送你份礼物。”说着她一眨眼已到我身前,伸指在我额头轻轻一点……
头上传来凉凉的感觉,本能的抬手去摸,手抚上额时,我静静的睁开了眼。
额上除了一头汗,什么也没有。
模糊的眼渐渐变得清晰,入目的青缎帐上的褶皱随风缓缓起伏,帐上绣的莲花若隐若现,美轮美奂,却和我在避暑山庄居处挂的白纱碎花帐幔有天壤之别。
我慢慢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细刻精镂的木床上,木床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木料有些暗淡,稍显严肃,但依然很雅致。
这是楚国皇太后居所清宁宫里的润仪院,是太后侄女、安阳侯之女舞昭郡主秋霁云的闺房。
清晰的声音在脑海回响,仿佛有人在身边解说,我一呆,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是谁和我说话,还有什么楚国、安阳侯、舞昭郡主,为什么我这个从三岁起便被无数书籍淹没的格格连听也没听过?
我这是在哪里?事情脱离掌握的不妙和身处陌生之地的恐惧越来越浓时,我猛的掀开锦被,踉跄着下地想找人问清楚。还没跑几步,不经意间瞥到几案上铜镜里隐约透着熟悉的玉容。
镜中的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却已初露风华绝代之色,柳眉杏目,五官精致若雕琢,气质清雅脱俗。但这种美却是我以前最不屑的,柔弱的仿如睡莲,经不起一丝风雨。
此时,那女孩明澈如秋水的双瞳里满是惊慌,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也更增我的厌恶。我不由自主的皱眉,却见镜里的她也神色一敛的蹙起眉,眉眼间隐隐露出轻蔑不屑。
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浮上心头,我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水,手脚冰冷麻木,冷汗不知不觉的滑落。我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绝望的见到镜中女孩和我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你是舞昭郡主秋霁云,今年十二岁,父为安阳侯,母为先王御妹容仪公主。因亲母早逝,自幼被接到宫中由皇太后抚养。
那声音又开始在脑中响起,平铺直述的向我介绍着我此时的身份。我听而不闻的慢慢走到镜前,深吸口气,猛地把镜子举起,镜中映出的仍是那细细的眉,如秋水般的眼,什么也没改变。
我闭上眼,心沉到谷底,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开什么玩笑,快把我健康小美女的身体还来,我才不要换到如此弱不禁风的身体里呢!而且就算我比较早熟好了,可我今年才七岁,这什么见鬼的舞昭郡主已经十二,小姨总说女人青春短暂,谁快把我五年的青春还来!
沉到谷底的心猛然爆出怒气,这简直天妒红颜,我眼中烈火熊熊,却不知该找谁发泄,只能抬手使劲把铜镜摔了出去。没想到这时门被打开,一个着装和古画中唐朝侍女颇多相似的少女推门而入。
“啪!”
“啊!!”
“哗啦!”
惨叫和东西破碎的声音混成一片,我冷笑的望着因被我打中而泪水滚滚的少女。她手里本端着瓷碗,却正被我摔出的铜镜砸中,结果可想而知,碗中还冒着热气的东西洒了她一手一身。
少女泪眼大睁的望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一身狼狈的她,我忽然有了想大笑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我拼命狂笑,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连发现自己脸变成了陌生人的恐惧也不翼而飞,只剩下声声不息的笑……
那个被我打到的少女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独留我在房中继续笑。
喉咙又开始火烧火了的痛,笑声也越来越难听,像厉鬼在嚎叫。这身体漂亮是漂亮,怎么嗓音这么难听,我皱着眉继续笑。体力不济,慢慢滑坐在地,心里抱怨这身体的柔弱,却依旧笑着。
有水珠打在手上,难道屋里也会下雨?我的笑声不肯稍停,却渐渐低回走音,竟像在哭了。我抬手抹着湿湿的眼,不相信4岁以后就没哭过的自己还会有泪。
我没哭,我没害怕,我没哭,我没害怕……我不断重复的念叨,却抑制不住身体的抖动。
小姨、表哥,你们都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求人不如求己,你以为这宫里有人可以相信吗?小姨森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清晰得仿如昨日之言。
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带走你。坠树昏迷前表哥保证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泪眼模糊中隐约看到他坚定的表情,我伸手去摸,却又摸了个空。
什么也没有,正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