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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一向八风吹不动的薛沐风面上十分精彩,“那还是怪你给他下药。”
“不下药怎能成事?”景澜蹙眉,“只是少许平常人家买来增添乐趣的香。如今……”景澜又落一子,“我想他不会再来相府,只好做其他打算了。”
“什么打算?”
自小薛沐风就对景澜信手拈来层出不穷的主意点子深感敬佩,何况此次关乎终身大事,薛沐风非常关注。毕竟二人看似是主仆,实则……景澜拜相后多次警告他不许再称他为主人,可薛沐风死倔,景澜没办法。
景澜眼观棋盘不予作答,打算他已有了。
程有果真如景澜所料,再没出现。于是十天后,景澜使出绝技,一击必杀。
那是步极好的棋,也是步极险的棋。
第二日一早,程有与母亲张罗起成婚事宜。先前订下的媒婆李颇不满,说已经给程有相中了一家,也跟对方透过气,程有突然变卦,让她信誉何在。
程老夫人忙说好话,说是二十多年前订得娃娃亲,打仗时失散了,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几日前竟又重逢,便决定成婚。又给媒婆李塞了些钱,说婚礼中各样物品采买,还得托她的门路。
媒婆李立刻笑逐颜开,把她跟城中各大布商、绸缎商、珠宝商的交情数了一遍,又问婚配的是何方人士,是男是女。
程有与母亲愣了。
程老夫人到底经验丰富,含糊应道:“是男子,人长得很是标致,还有学问。”
“呦?是个读书人?”媒婆李双目放光,“在何处赚钱?”
程有十分无奈,总不能说,是金銮殿上当差的吧?
“是……”程老夫人想了想,“相府的人。”
“哦?”媒婆李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相府?右相景大人,还是左相谭大人?”
“是……景右相府中。”
“哎呀!”媒婆李猛地一拍程有肩膀,“程小子好福气!虽是下人,可毕竟见过大世面!都说宁娶大家奴,莫娶小家女,哎呀呀……”
媒婆李又赞了好些话,程有并母亲很是尴尬。
订好了东西,媒婆李离去,程老夫人往椅子上一坐,唉声叹气,“明明是喜事,怎让人这么担心呢。成亲那日,街坊邻居都来吃酒,如何是好?”
程有挠头,“大伙儿……又不知道景右相的模样。”
“迟早会知道!”程老夫人蹙眉,一脸无奈,“我看,我们是不得不搬入相府喽。”
程有一愣,想反驳,自家虽清贫,但他……还不想走。
“成了亲,我们就是朝廷命官亲属,官员亲属,不得经商。更何况住在咱家,给景右相丢脸,更叫邻居们议论,你我听得,景右相可能听得?他要管着国事,现下又怀了身孕,需滋补安养,你看咱家能行吗?”
程有无言以对,娘说的,句句在理。
“可是……我娶他,却是我跟他走……”程有一时难以想通。
“谁叫人家是丞相,你就是个平头小民!”程老夫人气得骂道,“景右相甘愿委身于你,生养我程家骨肉,你一点小小让步,有何不可?”
程有恍然大悟,没错,娘说得太对了。
“所以,还是在家中拜堂,宾客不要太多,过得一夜,便入相府吧。这样的安排,景右相想必不会有异议。再者他成婚,朝廷的人估计也要请,你把咱们商量好的结果告诉他,看看他是怎么个意思?”
大齐风俗,婚前双方不得见面,程有便去找薛沐风,薛沐风一字不差地把话带给景澜,又将景澜的答复回给程有。景澜说,一切听老夫人安排,圣上重省俭,他乃百官之首,更当遵从。相府暂不摆婚宴,过段时间邀请相熟的同僚朋友吃顿饭即可。
程有跟着递上一个典雅大方的礼盒,“这是……吉服和聘礼。”
薛沐风接过礼盒,转身要走,程有忍不住叫道:“薛兄弟!”
薛沐风回头,程有脸色微红,“相爷身体可好?”
薛沐风的神情瞬间有些古怪,“尚好。”
“哦,多谢。”知道薛沐风话少,无法打听到更多,程有悻悻地走了。
下朝归来,景澜一眼便看见了书案上扎着红绸的礼盒。打开礼盒,大红的喜服、腰带、配饰、靴子俱全。盒中更有淡青玉簪、黄玉玉佩各一枚、明珠一颗、老参一支。
虽非名品,却礼数周全。
景澜仍是平时的样子,薛沐风不知道此时他心中是真如表面一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