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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醉中的谢未险些笑出来。这声“夫君”突兀、陌生到简直不像桃桃说出来的。
“我,我去倒茶。”
“不用不渴。”
“可是你喝醉了”
“不用管我。我要睡觉。”
“那我帮你脱掉衣服。”
“不用我睡地上,凉快”于是他乘醉意瘫倒在地上。“这怎么行!”桃桃连忙去拉他,“要睡床上。”虽然心灵手巧,却也手无缚鸡之力,她无法拉动谢未分毫。
起初,谢未是有点装吧,然而很快他就真的沉进了梦乡。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可惜新娘是他一向视为小妹的桃桃说他不负责任也好,不为对方着想也好,总之他是没办法接受的,至少现在、今夜无法接受。
桃桃也知道她的小未哥暂时不适应她成了他的妻子,于是只是笑着,给他盖上了一件衣服。然后,自己吃了桌上的几块喜糕,喝了茶,打算宽衣睡觉。
在吹灭几根红烛的时候,她忽然瞥到窗纸上有个影子迅速地闪了一下。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任何声响。不会是闹洞房的人。她可以肯定。她小心地走到门后,轻轻慢慢地打开一条门缝,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什么人。真是奇怪。她还不相信自己会有幻觉或眼花这回事,只肯定有人偷偷来她家了——对,她家,她的家。有小未哥——她的丈夫在,她便不怕,不过是此时仍需要警觉而已。
迈出门去,月亮刚刚升上树梢,天井一片寂然。两只小兔在墙边的笼子里还没有睡,窸窸窣窣地在动。苑桃像个女主人似的,在这个她非常熟悉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看看屋顶看看墙根看看屋角,就是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只有某个街坊家的狗在无聊地吠叫。
她不会知道,在某个她没有看到的角落里,有个人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并为她的独身、未睡感到兴奋和安慰。
白天,他喝了一点酒,也着实醉了。但醉却不是因为喝酒,而是因为苦恼、矛盾、挣扎。他已经苦恼、矛盾、挣扎了很多天,到今天仍然如此,其实已经晚了。但是那个似乎永远都带着遮阳帽的神秘人又送来了箴言:“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他,自然就是厉宁。
厉宁颓然中挣出一点精神:“怎么补牢!”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就是行动得太晚了,所以,现在你需要付出几倍的胆量。”
“怎么做!他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
“女人,谁说拜过堂就不能再碰了?抢来就是你的。”
厉宁愕然:“如何抢?”
“当然不能明抢。我问你,谢未是心甘情愿想娶苑桃吗?”
“不是。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因为,因为桃桃喜欢他。”
“蠢人!”
“啊,因为谢大娘。他要听谢大娘的话。”
“那么,现在你的障碍是什么?”
厉宁只觉得心里发凉:“你是说谢大娘?”
这人竟然赞许地一笑:“你可有胆量除掉这个老妇?”
厉宁头都要炸了。这简直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他要去杀谢大娘,去杀谢大哥的母亲?!“不行,不可能!”
这人做出鄙夷的耻笑来:“那么你就等着你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共度良宵吧。夜夜如此,年年月月如此,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你,你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的份儿,不,你连看都看不到。那女人是专给她的丈夫看的,你算是什么东西能看得到她”
厉宁抱着头狠狠地哭了。他哭着,那人滔滔不绝的狠毒的言语还如暴雨一样打在他身上,切肤之痛。很快,他愤怒地抬起头,用央求的眼神看着那人:“你如此关心我的事,教我逼我,却为何不用行动帮我!你难道不能帮我杀了她?”
“哈哈你真是好有出息。我有心教导你,现在却真怀疑你是否是块朽木。我帮你杀人?是我要得到苑桃,还是你要得到苑桃?无毒不丈夫,这话人人都知道,却从来不敢做,或者不以为然。现在你不毒,你不但做不了大丈夫,你也做不了那女人的丈夫!”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丧母之痛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0 本章字数:3968
在那神秘人的分析下,厉宁在脑海中迅速地衡量了杀丁氏的利弊。利处在于,失去了母亲,谢未不但会因悲伤而对自己的新婚分心,他的婚姻也失去了维系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