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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已浸透我的内衣,双手搡着我,“你……你为了我,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顾,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好,你……你说呀……”顿时我鼻涕发酸了,止不住的眼泪流上面颊滴在她的头发上。我一个劲地把她搂着,啊——吴月圆,吴月圆,我无法想象你的运是这么美,命是这么苦,而你又是这么热情,这么倔强,这么脆弱,又是这么个善良的小女孩子,可是我却永远不知道,你在未来的道路
上,命运到底会给你安排些什么呢……
我们依旧彼此抱着,我一直拍抚她的背脊,不住口的喃喃劝慰。在家里个个讨厌我,反之,个个又喜欢我,所以把我弄得一身坏脾气,自然而然的养成一副爱撒娇撒懒的习惯,而此刻,我真的发现自己成了“大姐姐”,因为有个如此柔弱,如此孤独,如此贫乏的女孩子在依赖着我,在等着我的怜惜和宠爱,我就来不及的想发挥我那隐藏在内心深Chu女性的本能了。
过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每人都有份。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虽然队里要求上工,但没有一个人安心,都是死撑活捱的,都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奇怪的是,好像过年前都是
阴天,到处都是雾气腾腾的,眼睛望不远,就像沙漠地带,人们又是忙忙碌碌的,仿佛不是过年而是有人在逼债。
二十八日,正好是逢节,我跟队长请了半天假,就上集买菜。整个街上成了人海,假设把鞋子踩掉都无法弯腰拿。我翻了“菜谱”,挤了好几个回合,莱才买齐,一共用了四十多元,满满一篮加一拎包,把我弄得真是嗓门喷胡椒籽了,够呛。
下午收工特别早。队长按大队的要求,正月初三正式上工。他的话音一落,社员们溜烟跑了。
我在烧晚饭,月圆走到锅台旁边说:“不要烧得太多,应该是年饱了,吃不完浪费粮食。”
“不剩不为饱,这是王大妈常说的。”
“我还没有注意呢,”她提着煤油灯看桌上的菜篮,转脸对我说,“买的还真不少,我估计一人十几元根本不够,你把你自己的钱可能全都凑上了。”
我掩饰地解释:“没有,没有,你别瞎说,现在的钱值钱,东西又不贵,并非是腊月黄土贵三分。”
“我真过意不去,每件事要你操心,还要你多花钱,我不知哪日才能还你这份深情?
“黄金易得,知已难求。我们已经是这么好的姐妹了,还谈这些吗?说这句话小气了我提醒她,“愣着干什么,快拿碗。”
她说:“我们在这里过年,这下真正看到农村过年的衣食住行以及风土人情了,到若干年后,我们假设写农村系列小说,真正能写出点东西,还可以……”
“在农村过年不一定没有意思,等你们以后写小说可以活生生地再现现在的农村生活。”志强突然打断月圆的话,象冒失鬼一样伫立在门前。
月圆闪电般的巡视他一下,垂着眉头不自在地吃着。
“吴月圆,给你一封信,我放在锅台上。”他话音一落转身就溜了。
他真像神经病不知从哪神经病院溜出来的,我才准备问他话的,被他抢说了,话是没
头没尾的,丢下是件“危险品”。它虽无声的落在锅台上,却震撼了月圆,她顿时一怔,我也一惊,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太没修养,太没分寸了。
我什么都不好说。看着月圆有点尴尬难堪,局促不安,脸上是红一块紫一块的,对于信她是置之不顾。我担心可怜的月圆掉入爱情的陷井才爬上来,才算平静安祥,王志强一贯都
是不错的,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耍什么花招,这一来岂不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吗,此时此刻我真无法容忍。
饭后,还是月圆排除那定时“炸弹”,她慢慢吞吞地移到台边,提起“炸弹”,又转回原座……。她还真有点勇气,要是一般人把它撕得粉碎或者付之一炬,者或送到大队治安主任
汤仁和手里,请他治治这个不法分子调戏“良家姑娘”。
她把暗暗的煤油灯移到面前。我视线也集中在她手里的信封上。突然她在信封上上下闪电般的逡巡,此刻她的表情忽然反常,“素兰你看,这是妈妈寄来的信,这是妈妈来的信
呀,”她抖索着,激动地疾呼着。
我被她这突然的疾呼震撼着,这一意外犹如晴天霹雳,顿时使我热血沸腾……
她那颤抖的手撕着封口,激动的泪水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掉在桌上。已经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