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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梦在水底无法喘气,清楚感到胸口越来越闷,思绪逐渐模糊起来。
难道他会丧命于此?
白七梦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倒是并不害怕这个,只是好不容易寻到了伤药,他还没来得及交给寒疏。
他想亲手为他上药。
他想亲眼看着那伤口愈合。
他想……他想见那人眼底重现光芒,再次对自己展露笑容。
想到这里,白七梦忽然又来了力气,奋力挥动双手,挣扎着继续前进。冰凉的水流紧紧包裹住他,有些甚至倒灌进了嘴里,肺部撕裂般的疼痛着,成为了另外一种折磨。
白七梦咬紧牙关,正打算再使一次法术,却忽见层层水波荡漾开来,远处泛起微弱光芒。他心中一动,顿时喝进了更多的水,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感觉有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
意识有短暂的空白。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白七梦已经被人扯出了水面,可以自由呼吸了。
「咳咳……」
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朝旁边看去,只见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阴暗的地牢,飞羽脸色惨白的瘫倒在角落里,像是被恶鬼吓着了一般,而寒疏则倚墙而立,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长发正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白七梦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道:「小寒,刚才是你救了我?」
寒疏本就神色冷漠,这时望向他的目光愈加凛冽几分,厉声道:「白七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嘿嘿,」白七梦一阵心虚,干笑着转开话题,「飞羽被你欺负啦?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他胆敢胡说八道,自然不能轻饶。」
「若不是靠了他,我哪里寻得着治伤的药?」白七梦走过去扶起飞羽,又从怀里取出辛苦摘下的黑色花朵,问,「这花瓣要如何入药?」
「将花碾碎了,取花汁敷在伤处……」飞羽全身发颤,连声音都是抖的。
白七梦随口安慰他几句,又道:「小寒,我们快点回房去上药。你方才下水救我,恐怕寒气已经入体,这身衣裳也该尽快换掉。」
他啰哩啰唆的说了一大堆,寒疏却仍旧靠在墙上,仿佛已经没了走动的力气,只那么凉凉的瞧着他,道:「私入禁地乃是大忌,你以为此事能瞒天过海吗?只怕你刚刚踏上那个地方,天帝就已经知晓了。」
白七梦瞧见那树下美人的时候,就知道天帝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心中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态度强硬的牵住了寒疏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无论如何,先治好你的伤再说。」
寒疏窒了窒,一时竟无法反驳,跟着白七梦走了好一会儿,也无法冷静下来,追问道:「为何干那种蠢事?你当真不要性命了吗?」
他隐隐知道答案,但又不敢确定。
白七梦倒是爽快得很,回眸一笑,洒然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寒疏一下就安静了下去,将白七梦的手握得更紧一些,没有再说话。
而白七梦急着给他治伤,也不肯多说废话,只快步拉了寒疏回房,又忙进忙出的给他换了衣服,接着按飞羽说的碾碎了花瓣,取黑色的汁水敷在寒疏的伤口上。
他数月来一心扑在这个上面,所以整串动作熟练万分,只有上药的时候放慢了速度,既轻柔又细致,连大气也不敢出。
如此一来,房里便安静得出奇,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寒疏靠坐床头,眸子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七梦心无旁骛,仔仔细细的替他上药,刚抹完了脸上的旧伤,正要去看他的左手,却忽听「砰」的一声,飞羽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
「主人!」飞羽这次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一进门就跪倒在地上,嚷道,「不好了!天、天帝陛下的御驾……已经在刑堂外了……」
闻言,屋里的空气像是突然凝滞了,再没有人出声。
飞羽见自家主人不发话,只好又道:「怎么办?陛下定是来此问罪的!主人还是快去接驾吧。」
寒疏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正在专心涂药的白七梦却蓦地吐出几个字来:「让他等。」
「啊?」飞羽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几乎晕过去,心想这白虎大人闯下弥天大祸,该不会是发疯了吧?
白七梦却不回头看他,仍旧紧盯着寒疏左臂的伤口,无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