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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孔南生自己知道,现在还远远未到放下心来的时候。刚才的那几句海底,只不过是帮中弟兄相互试探的例话,一般的倥子 多少也懂点,人家哪会轻易便信?再盘下去,问题倒不是太大,毕竟有老爹的那本“通漕”打底,当时花费的功夫也不是白费的,现在牛刀小试,正好验证一下这“金不换” 的威力。
“老大帮中什么旗号,初一十五打什么旗?”那汉连珠炮般继续“盘”道。“计有多少船,几只太平,几只停修,粮有多少石,吃的什么水,烧的什么柴?”
“白旗红镶边,初一十五打的是龙凤旗,”孔南生虽然有点紧张,但脸上仍然微微地笑着,“船共五十六只,兑粮五十一只,三只太平,二只停修。运粮一万三千二百担,吃的是梢后水,烧的是昆山柴。”
“船有多少板,板有多少钉?”那汉点点头,但步步紧逼,仍不放松。
“呵呵,看来‘老帮四卫’还是不相信兄弟啊,”孔南生并未按规矩照答“板有七十二、钉有三十六”,而是以攻为守地冷笑了一声,道:“叙不尽的安清,讲不完的道情,如今金斗不在家,雀杆不点头,鄙家师来得慌,去得忙,香炉未冷,腊烛未干,规矩荒疏之处,万望老大恕过。”
“自己兄弟,好说,好说。”那汉笑了起来,旋即伸出一只手来。“老大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一路上,‘地界勾得到’ 哇?”
“过江去上海谋个饭碗,”孔南生迎上一步,伸右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托老大的福,倒还顺利。”
旁人一看,难免哑然失笑,这握手礼,除了洋人和大地方的新派人物习以为常,在乡间,还是件稀罕、可笑之事。实际上,普通人哪里知道,这也是“海底”的内容之一:握手时,双方食指必须内扣,称为“三一九”手势,原意是为了纪念明代崇祯皇帝于煤山自缢的日子。
“老大受惊吓了,莫怪,莫怪。”那汉又一抱拳。
“这几位是我的同路兄弟,还请老帮 照应。”孔南生一指林子豪、郑青阳和王福寿。
那汉点点头,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朝“癞蛤蟆”商人走去,把个老余吓得魂不附体,脚都筛起糠来。搜遍了六位商人的全身,拢共才找到十来个大洋,又搜了搜其他几名搭客,更没油水了,还不到十个大洋,也就是说,全船加起来才二十来个大洋。那汉自然不满足,亲自翻了翻装蟾衣的担子和装蟾酥的藤条箱,自然一无所获,面孔一沉,拿起藤条箱,准备要向江里扔。
“大爷,行行好啊。”老余情急之下来了胆子,跳起来抱住了黑脸汉的胳膊。
旁边一个精瘦的年轻劫匪举起钢刀,恶狠狠地抵住了老余的腰。紧要关头,老余想起了孔南生,赶紧扭转脸,用凄惨、期待的眼神向孔南生求援。
孔南生想起老余一行对自己确实蛮讲义气,连船钱都未收分文,现在人家遇了难,岂能坐视不管。
“老帮,且慢动手。”孔南生笑嘻嘻地踏上一步,“这几位跟我都是一路过来的,相交多日,已成朋友,还请老帮行个方便。”
黑脸汉想想把藤条箱扔进江去确实毫无意义,又不会变出大洋来,乐得卖个顺水人情,随手放下了箱子。
“多谢老帮。”孔南生抱了抱拳。
“对岸多有‘拔青码子’ ,老大此去恐有不便,万一有人首告,说老大通匪,可不是闹着玩的。”黑脸汉沉吟了半晌,艰难地做出了决定。“这样吧,算这几个‘连毛僧’ 走运,把钱全部还给他们吧。”
说完,抱拳说声“后会有期”,命令手下留下搜出的钱银,打个唿哨,一个个跳回自己的三桅船,松开勾抢,渐渐驶离。只一会儿功夫,帆影便消失在黄茫茫的江面上。这帮匪徒如同一阵风,来得快,去得快,但幸亏什么都没带走。
“大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老余由衷地感谢道。“要是这一箱货全被抛进江,我也活不成了,要知道,这收购的本钱有一半是借来的。”
“都是走江湖的人,不必客气。”孔南生笑呵呵地说,办了一件这么漂亮的事,令他的心情特别舒畅。
别的几位客商都纷纷凑上前来道谢,郑青阳兴奋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拜孔南生为师;林子豪也颇觉奇妙,虽然并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也略知何为“海底”,但还从没领教过如此巨大的威力;王福寿毕竟年纪还小,除了觉得好玩,还没更多别的想法。
“大兄弟,我也没别的好谢你,这快团酥,你就赏脸留着吧。”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