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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能把六位阿哥集齐了,而且还保证不被老爷子发现,确实废了不少心力。难怪翠珠一脸不耐的说,干脆找几个会打鼓的不就好了。话是这样说的没错,老爷子这么爱面子的人,自己儿子上阵总是会有替他争脸的。
倒是李德全找来的宫女最为靠谱,三两下就教会了。就是服装费了些周折,不过总算是解决了,又找李德全要了几个精壮的汉子,我可是一再要求,一定要壮,最好有大块大块肌肉的。李德全琢磨不透肌肉是啥,领了十来个侍卫,干脆让我自己挑得了。我总不好自己上去让人家脱了衣裳,好看看人家胸大肌的吧,只得央求九爷,他起初十分不解,只当我是胡闹,还是八爷帮衬说了好话,总算是把人选定了下来。我每日忙得天翻地覆,可还总记得去给德妃娘娘请安,话是说不上多少,见一眼也就能安心的。
终于到了饯别宴那一日,阿哥们个个蠢蠢欲动,连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八爷,眼里也全是笑意。
老爷子领着蒙古王爷一路走进了会场,见我跪在众阿哥身后,朗声笑道:“宁丫头,你躲到他们身后,朕就看不见了?”我撇撇嘴,走上前,跪拜道:“皇上,奴才可真没有躲。奴才刚才跟阿哥们说笑呢。”
那个巴斯王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我瞧,看得我忍不住想把他眼睛扣下来当球踢。眼睛大了不起了?有足球大吗?
不一会儿,德妃娘娘和蒙古王爷的家眷也都跟着过来。娘娘趁着大家没注意,瞧瞧的对我比划一个大拇指。我冲她一笑,缓缓退到一旁。老爷子只顾着同王爷说笑,丝毫没提表演的事。十爷性子急,好几次都差点站了起来,被十二爷压了回去。我朝李德全看了几次,见他始终摇摇头,心里气馁了一半。老爷子不会纯粹是耍我开心的吧。还是我真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丝毫没让老爷子瞧出风吹草动的?
终于,就在我和李德全半天的“眉来眼去“里,老爷子故作生气的说道:“宁丫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德全抢在我前头回话道:“皇上,您前几日让格格准备的事,格格可是颇费一番心思,可又怕扰了万岁爷同王爷的谈话,一时拿捏不准。“
李德全说得文邹邹的,其实不外乎就是,您老人家说要看热闹,现在人家都准备好了,到底是要不要看呢,好歹也给句话吧。就等着老爷子回话时,几个阿哥脸上神色各异。八爷一贯云淡风轻,可也忍不住朝皇上多看了几眼。九爷捏着杯子半天又是放又是拿的。十爷更夸张,就差没上前抱住皇上的大腿哀求了。以前练习时可没见他这么上心的。十二爷一手拉着十爷的衣袖,一手掩嘴冲着我笑。我在心里叹口气,要是老爷子不答应,回头这几个人还不吃了我。
李德全唤了我一声,我连忙上前,弓着身子,等着吩咐。老爷子打趣了几句,终于说道:“那就开始吧。”
瞧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弄得跟多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我冲李德全眨眨眼,他心领神会,在老爷子耳边低语几句。老爷子没发话,只是扬扬手,周围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我后退几步,站在老爷子身侧。
这时,场地右角位置,突生一串火光,火光下,一个青衫汉服女子,怀抱琵琶半遮面,长长的头巾迎风而舞,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仙女下凡。她手中轻拢慢捻,一曲《十面埋伏》急促响起。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分明在说,就这样?我朝他一笑,只听琵琶声弦弦切切,正欲到□时,戛然而止,连那束火光也消失不见,整个场地复归一片昏暗寂静。众人皆小声耳语,老爷子正要说话,只听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鼓声,一时急一时缓,火光骤现,六位阿哥身着劲装,立于鼓身之后,高举鼓棒,口中齐声吆喝,随着鼓声,恍若大敌将至,万分危急。这时,六位紫衫女子从场地四周飘然而至,每人手持长剑,成人字形迎风而立,众人还没瞧仔细,六位阿哥也快步走到场中央,十二人面朝皇上跪拜下去。这时,场地上除了轻缓的鼓点外,筝声,琵琶声,马头琴声,声声入耳,叫听的人忍不住护住身子,仰头张望。
六位阿哥立时解下藏于腰间的软剑,长剑直指天际。鼓声骤急,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嘶吼。
突然一声笛啸刚入尾音,众人齐唱到: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六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